“什么叫無事找事?我不過是以事論事,據理力爭。你要覺得哪句話不對,你可以有根有據地具體反駁呀。”
……
黑暗中,肚子的咕咕聲此起彼伏,亂哄哄地唱著“空城計”。不知從哪兒來的風,涼颼颼的,攜了幾絲寒意。偏偏大家又困意來襲,一個個都把衣領豎了起來,雙臂緊抱,以此御寒,又哪能抵御寒意呢。
“我們圍個圈,肩挨著肩,背靠著背,打個盹吧。”
“這個辦法好。其實我和師傅早擠在一起互相取暖了。”警察說。
“咋不早說呢,眼皮子在打架,又冷得睡不著。”壯漢一邊嘟嚕一邊忙往警察他們這邊移來。
那女的擠進警察和老汪的中間,圍成了一個大圓,壯漢移過來補上了圓的缺口,也在警察和老汪的中間。不一會兒,就有鼾聲響起。
突然,老汪發出苦苦哀求之聲:“真的,真的。”話音未落,警察一聲大喝:“老實點!”四個人都被驚醒,朦朧著雙眼瞅瞅,只看見左邊黑影,右邊黑影,也在左右瞅。兩個人都在做夢說夢話呢!
“夢見啥了呢?抓著壞人了?”壯漢問警察。
“是啊,沒夢見老婆兒子,夢到壞人了。”警察搖搖頭,嘆了口氣。
“我夢見老婆女兒了,不知道為啥,她們就是不理我,急得我無法。”老汪撓撓腦袋,仿佛還在傷腦筋。
“我剛才好像在沿河岸晨跑,河水潺潺,倒映著枝繁葉茂的榕樹,藍天白云下鳥兒啁啾。我迎著紅紅的朝陽跑,陽光暖暖的,真舒服。”
“你的夢是一首詩吧!”警察說。
“你一定很喜歡看書吧。”老汪附和道。
“每天最少看半小時吧。”
“難怪呢,說話就和我們這些粗人不一樣。”老汪發出自嘲的笑。
“你呢?你夢到啥了?”警察用胳膊碰碰壯漢。
“我……我啥也沒夢到。現在幾點了呀?饑渴交迫,胳膊又痛,還能做啥夢啊。”
……
聽得一陣窸窸窣窣摸東西的聲音后,又傳來手機開機聲。老汪感到胳膊被碰了一下,手機也遞到了自己的面前。他還以為要自己重發那條沒發去的短信,卻見那女的就著亮光又從包里摸出了濕巾盒,刷刷地往外抽,然后遞給他們,示意他們擦擦手。他們還沒來得及擦手呢,她又摸出三塊巧克力來。只見她把三塊巧克力放在掌心沉思半晌,放回一塊,拿一塊遞給警察。說“你和他分這一塊吧!”自己則把那另一塊撕開包裝,用兩根指頭拈出了巧克力。然后從中一掰,分成兩半。一半遞給老汪,一半放到嘴里。
那壯漢正在嚷嚷,說:“擦手干嘛啊!?哪兒那么多講究啊。”半塊巧克力傳到手里來了。他一口塞到嘴里,一邊吃一邊說:“還有嗎?這點點不夠塞牙縫的,哪里就抵事了?”
“分給你吃你還不知足啊?”老汪懟他。
一瓶蓋水遞到老汪面前,老汪說聲謝謝,一飲而盡。壯漢扭頭眼饞地盯著。警察就打趣他說,這是我們三個人省著喝的一瓶礦泉水,你一個人一盒純牛奶呢,你喝純牛奶吧,別看了,說罷也喝了一瓶蓋。壯漢正哼哼唧唧,一瓶蓋水傳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