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三個人心里一緊,立時睜開眼睛,都往那邊看去。只見老汪伏在地上,在找東西的樣子。見人沒事,大家都不由得松了口氣。
“刀斷了。”老汪感覺到大家都在望著自己,便抬起頭來沖他們解釋。
“斷了就斷了,過來歇著吧。”警察一臉無奈。
“就是,別浪費力氣了。”壯漢幸災樂禍,只可惜看不清那女的表情。
老汪拿著斷成兩截的刀過來。那刀從刀跟處斷裂,刀把上殘存了一小截,上面還粘著星星點點的泥土。那女的用幾張抽紙包了那大半截刀身,放到包里,拿起那剩下的半截刀又爬了過去。
三個男人都沒說話,也沒力氣說多余的話了。警察的胃又疼得厲害,他又含了片胃藥。也不知過了多久,三個人都處于半睡半醒中。
突然,“嘩”的一聲,三個人都驚得幾乎同時跳了起來。往那邊看去,一片黑,但是能感覺到土石滑動的聲音還在繼續,只不過在逐漸減小,最后終于停止了。
“這次是真的不好了。”壯漢說。
警察和老汪憑感覺,摸著黑,抖抖索索地往那邊爬去。
“快來拉我一把!”是那女的聲音。
警察和壯漢往下沉的心又浮上來,兩人幾乎就要歡呼起來,臨要開口,又變成一次異口同聲:“來了!馬上!”
“我在這兒。手機被打掉了!”
兩個人循聲而去。那女的雙腿被壓在土堆下,老汪和警察一人跪一邊刨土,一個忘了胃疼,一個也不記得手掌傷口。過了半晌,那壯漢也摸了過來,正也要搭把手,手卻碰到一個硬硬的小長方形。他本能地一把抓起來這長方形,倏地一道光劃過,落到老汪和警察身上——他們剛好扶起那女的。壯漢注意到那布包依然斜挎在那女的腰間,隨著她緩慢的爬行而左右晃動。他不由得松了口氣。
爬到他們的棲息地,大家如泄了氣的皮球,都癱在地上。壯漢把手機還給那女的,一只糊滿了泥土的手緩緩伸出,顫抖著接過手機。手機發出的那點亮光立時亂作一團,晃晃悠悠,如風拂楊柳。三個男人這才注意到,那女的在渾身發抖,如電流擊過。
“你怎么了?很冷嗎?”老汪關切地問。話音才落,手機又關機了。
“又沒電了。”那女的說,“剛才謝謝你們大家出手相救啊!我不冷,就是抖得厲害。”聲音也有些顫顫的。
“別怕,現在安全了。”警察安慰道。
“謝謝。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你的腿沒事吧?”老汪不放心心地問。
“沒事,可能就是被壓青了,沒傷到骨頭。”
“骨頭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老汪喃喃道。
“剛才真的是有驚無險。這就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警察嘴上如此說,實際上卻心有余悸。
“什么后福前福的?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去呢?”壯漢掃興地說。
“我相信我們會得救的。”
“就是,我也相信。”老汪和警察又一次異口同聲。
之后,沒人說話了,都安靜地閉了眼,安心地昏昏睡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一陣在包里掏摸東西的聲音響起,大家都睜開了眼。又是好半天,一個紅點亮起,手機充上電了。仍沒人說話,大家都腹內空空,如颶風掃過,正是難挨的時刻,加上剛才的驚嚇,更沒人張口了。
大家都閉了眼,又昏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