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皇上讓他抬頭,盯著他一字一句問道:那常太平是你的干爹,你在他手下掛名做事可有什么不便?
小春子馬上答道:小春子自小只知道自己是皇上和太子殿下的奴才,只懂為主子盡心賣力。
皇上微微點頭:好好,你有這般心思便好。我聽說皇后賜了你一柄寶劍,我再給你頒一個旨意,這段時間不管是誰,只要敢對你主子不利,你只管放手殺了去。不管是錦衣衛指揮使還是東廠廠公,或者是其他皇親國戚,你都可以先殺了再奏明你主子。
停了半晌,皇上喘息了一會后又說道:當年讓你在宮中習武,是我點頭的。十年前你真正的干爹給朕稟報,說在宮里找到一個聰明伶俐骨骼清奇的練武坯子,練好了可以長伴皇子左右伺候。
小春子這才明白,這皇宮里為什么會有那么一個地方,從來沒人打擾讓干爹教他練武,宮廷侍衛也從來不管不問,原來是皇上的旨意。
小春子趕緊又重重磕頭:陛下恩典,奴才粉身碎骨難報。
皇上揮手讓小春子和隨侍身邊的太監都出去,另有話要交待給太子。
眾太監倒退出去掩好門,稍微走遠站定,都紛紛向小春子賀喜,剛才皇上這句話一說出來,意味著太子以后登基,小春子必定飛黃騰達,不是掌印太監就是秉筆太監,以后東廠廠公的位置說不定就是他的。
這日黃昏出宮來,早有皇上密旨傳到東廠。次日小春子去到設在后宰門的東廠,見面先跪拜干爹常太平,只說是太子監國,囑咐他到東廠來走走,實則只帶耳朵眼睛,不帶嘴巴不帶手,全聽干爹的。
崖州
路上這一個多月里面,通過胡半仙和林岱,陶嚴也算了解到大文朝的風俗習慣,同時也給自己編造出一個合情合理的身份來歷:自己是一個長江木船上的船工,落水后被陶小丫姐妹倆從長江邊救起來的。可能是當時落水后被江邊石頭撞傷了頭,所以那時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現在總算慢慢恢復了記憶,原來在長江木船上當船工之前,也是在跑船,只不過是在跑海船。自己很小就在跑南洋的大海船上。
他這樣一解釋,林岱和胡半仙都恍然大悟,平日里就覺得陶嚴的言談舉止與世人有異,原來打小他就在跑南洋,難怪行為舉止跟那尚未完全開化的蠻夷一樣。
不過陶嚴發現了一個可喜的現象,就是站在瓊州海峽岸邊的時候,他的心情明顯開始變好,嘴角不自覺的帶著笑意微微上揚。
而且后來發生的事情,也讓大家相信陶嚴的說辭了。在坐上渡船橫渡瓊州海峽的時候,遇上海峽起風,海面上風浪大了起來。那小小木船一會兒被拋上浪尖,一會兒又跌落浪谷,左右搖晃不定。
這些流民加上差役個個吐得昏天黑地死去活來,只有陶嚴臉色如常勝似閑庭信步,還有余暇去照料眾人,連木船上的船工都感到訝異萬分,這得是在海上討生活多少年才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