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半夜,陶嚴在小溪洗過之后,回到竹屋再躺在床上,因為心里知道恢復記憶有望,所以枕著輕輕海浪聲睡得極為香甜,這也是他穿越到大文朝以來睡得最好的一次。
早上起來,陶嚴就帶著新流民趕海-趁著早潮退下,在海邊灘涂沙地挖蛤、摳海蠣子、撿海虹,吊蟶子,拾釘螺,忙得不亦樂乎。
像這些生活小事,陶嚴偏生輕輕松松就回憶起來,指點著林岱穆馬林他們:看見沙灘上的小孔,蛤就藏在下面的。拿不準的時候,在孔的邊上跺一下腳,有水柱噴出,就證明確實有蛤,那就趕快挖!海蠣子的殼硬,就把海蠣子殼撬開,只取肉帶回去。蟶子又叫西施舌,蟶子肉韌結實、味道極佳,海邊人都稱做“海里的人參”。鏟沙時如果看到沙中有小孔,用筷子蘸點鹽,往小孔里一點,蟶子自己往上跑,順手就抓住了。
中午的時候,炒了幾大盆趕海的收獲,雖然佐料不齊,大家也吃得很是開心。陶嚴喜歡吃麻辣味的小海鮮,一問大文朝還沒有辣椒。
雖然也算是幾樣葷菜,穆馬林還是對陶嚴說道:陶公子,這海邊的東西好吃是好吃,可是肉只有指甲蓋這般大小,在喉嚨里打個轉還沒有嘗到味下去就下去了,肚子里還是空空的。我見到原先那些村民家里有風干的山鷓鴣和野雞。聽他們說山里還有野豬野山羊水鹿這些,要不咱們去山上打些野物來?這樣才頂事。
語氣卻是請求同意一般。原來這乃蠻族人性格粗曠,最為崇拜力量和戰無不勝的勇士。見識過陶嚴的拳腳功夫后,穆馬林對陶嚴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所以言語中尊敬萬分。
陶嚴也想到官府借給每個流民的那點救濟糧不過10斤,也就能吃那么幾天,確實要想辦法找吃的。本來昨天夜里,他在海底靜思冥想后,知道憑自己的水性,找個魚叉在海里是可以搞到不少大魚的,那石斑鯧魚海鯉都是極為可口的海鮮,可是他不想在眾人面前暴露自己驚世駭俗的水性。所以也就同意去打獵。
穆馬林本來是獵人,習慣草原和山中捕獵,只是聽說這海島上山林中毒瘴遍地,所以要請出如識途老馬的陶嚴。
崖州三面環山,北有抱坡嶺,東有大會嶺、虎豹嶺和狗嶺,南有南邊嶺,形成環抱之勢,山嶺綿延起伏、層次分明,山中野物確實甚多,只是原住于山中的黎族人該在山中捕獵,一般流民卻是不敢。陶嚴倒是不怕,他反倒覺得自己好像在這些山里生活過很久似的。
林岱就陪著穆馬林去找里正借獵叉,陶嚴就找塊大石頭磨柴刀,這是昨天打架的戰利品,這些山上沒有路,很多地方全靠柴刀開路。
那總是笑瞇瞇的文大叔看見陶嚴在磨柴刀,踱過來打聽,聽說陶嚴要和穆馬林去打獵,興致勃勃地要同去,說自己到崖州一兩年了,對附近幾座山熟悉,能給他們帶路,又說誰家有一副弓箭,他自告奮勇去借來。
陶嚴覺得文大叔都五十歲了,還胖乎乎地,在山上爬得動嗎?只是見他很是熱枕不好拒絕。
下午,三個人就出發進山,帶著一把柴刀,一把三股獵叉,還有一副弓箭,一根竹棒。柴刀陶嚴拿著,三股獵叉和弓箭都給了穆馬林,文第圃就拿著那根竹棒權當拐杖。
還別說,穆馬林在山林里查看野獸蹤跡很有一套,很快就跟上了一群野山羊。而陶嚴在山上也行動自如,絲毫不比穆馬林這個獵人慢,只有文第圃稍微落在后面。
突然,穆馬林站住,張弓射出一箭,然后欣喜大叫:射中了,我射中一只山羊。
說完就往灌木叢里沖過去,陶嚴也趕緊跑過去,卻聽見穆馬林突然“啊”地叫了一聲,壯實的身子搖晃了幾下后倒在了灌木叢里:我被毒蛇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