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壽對著劉病已擠擠眼,劉病已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兩人端坐板正,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澓中翁開始授教。
“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故,胡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躬,胡為乎泥中!”
澓中翁不再獨自讀書,而是點到劉病已來解說這篇《式微》。
劉病已站了起來,這......好像有點難度。
看著劉病已站在那里假裝思索,張延壽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張延壽,你為何發笑?”澓中翁對這個屢教不改的小子也是極為無奈。
張延壽站了起來,說:“先生,劉病已他分明就是不會,還在那里假裝思考,故而學生發笑。”
劉病已一聽這話怒了,“張延壽,有本事你來解說啊。”
“我不會。”
嘩!
這話堵得劉病已和澓中翁啞口無言,澓中翁還真沒見過將不會說的這般理直氣壯地的人。
這下真是惹怒了澓中翁,他拿起教案上的戒尺走到兩人身邊。
“手伸出來。”
劉病已和張延壽喪著臉將手掌伸了出來。
啪。
啪。
一人一戒尺。
澓中翁黑著臉說道:“以示懲罰。”
劉病已和張延壽只能老老實實地挨下來這一戒尺。
轉身回到講臺上的澓中翁欲要再次開講,可是,宗韋卻是插話道:“澓先生,現在教授他們《詩經》是不是太過早了些?”
澓中翁奧了一聲,“那不知宗先生欲要教授這些孩子們什么?”
宗韋將頭一昂,說:“《春秋》。”
澓中翁有些惱怒,熟悉《春秋》的人都知道春秋所講內容乃是歷史事件,里面的每字每句都可以說是知微見著,豈是這些智齡未開的孩子們能夠學懂的。
可是,宗韋卻是不顧澓中翁的臉色,繼續說道:“《春秋》正適合他們從小學起,澓先生可曾知曉在座孩童是何人?”
澓中翁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他們皆是我大漢朝未來的國之柱臣,尤其是太子殿下,更是未來執掌天下的帝王,豈可不懂《春秋》?”
澓中翁終是聽不下去了,反駁道:“宗先生,如果他們連《詩經》都無法理解,如何去學習《春秋》?”
宗韋欲要空中閣樓,這是澓中翁所不能容忍的。
宗韋冷笑一聲,說:“懂得了《春秋》自然對于《詩經》也就無師自通了。”
自大,狂妄。
澓中翁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么更好的罵人詞匯,這樣是害了這群孩子。
“宗先生,請回吧,掖庭學堂不需要你。”澓中翁終于下了逐客令。
宗韋哈哈一笑,從懷中掏出一紙調令。
“澓先生,貌似,你沒有這個權利。”
“你......”
澓中翁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那......朕不知有沒有這個權利呢?”
忽然,從屋外傳來一道極具威嚴的聲音。
“你又是......”
當宗韋看到進屋之人后聲音戛然而止,接著跪伏在地。
“陛下,臣不知陛下駕到,望陛下恕罪。”
皇帝劉徹看著跪伏在地的宗韋未出聲,而是對著身后的費晩說道:“將此人拉下去,終生不得錄用。”
“喏。”
宗韋忽的一下癱倒在地,自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