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惠笑指倪沁,這丫頭長大了,可不能隨便再摸頭了。
“那在李兄離去的這些日子中,我就每日釀酒,等待李兄歸來,可好?”常惠說。
李陵抱拳,說:“常兄心意,李陵心領了,陵答應三位兄長,待陵歸來之期,與三位兄長不醉不歸。”
“好,大……好兒郎本該如此!!”
常惠本想說大漢兒郎,可是,他將到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徐圣今日有些寡言,他面朝南方,他的心中知曉,千里之處便是大漢國土,可就是這千里之遙,將他們三人與大漢隔離開來,不得回歸。
君問歸期未有期,卻話巴山夜雨時。
游子歸鄉的心情是急切的,是驚慌的,是忐忑不安的。
扎勒丹珠為李陵整了整絨衣,雖說陽春,可這塞外大漠寒冷依舊,陽光依舊昏黃一片,天地黯然無色。
以往,扎勒丹珠見過母親為父親整理過盔甲戰衣,她尚不能理解,今日,她置身其中,心中卻是酸楚。
“風沙很大,夫君可要勒緊了衣領,到了晚間也可和衣而臥,兵器切勿離身,我和倪沁在這里等著夫君回來。”
扎勒丹珠的話很少,很快便說完了。
李陵對著扎勒丹珠點點頭,“我會回來的,與你一同放羊牧馬,看著倪沁長大,還有我們的小鐵吉。”
年初,扎勒丹珠終于再為李陵誕下一子,名為鐵吉,看樣子,李陵是決定徹底要忘記在大漢朝的一切了。
扎勒丹珠笑起來還是那么暖心暖人,可惜的是,小鐵吉出生尚不足滿月,并不能出了房屋,也看不到他父親出征時的場景。
戰衣披上身,刀槍握在手,身挎戰馬,這便是堅昆國的士兵。
李陵看著時辰不早了,便對著起來送行的眾人抱拳說道:“陵要去了,諸位保重。”
蘇武徐圣常惠三人回禮。
“上馬!!”
咵晇咵。
一陣上馬之音,驚擾了山河大地。
李陵的面色被初升的朝陽映照的極紅,就像醉酒了的人一般。
堅昆國國民看著富有才能的國主,他們堅信李陵國主能夠帶著他們回來,活著回來。
“時辰已到,大軍出發!!”
李陵舉起長刀,放聲大吼,好似怕著有人聽不見一般。
呼呼!
毫無遮擋物的大漠間再次刮起一陣狂風,吹的人臉呼啦啦作疼。
于是,蒙著面紗的堅昆**隊出發了,朝著南方而去。
“恭送國主,祝堅昆勇士凱旋歸來!!”
數萬堅昆國國民沿途呼喊,帶著他們的心愿。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同樣也適合這里,只是,這里的太陽是朝陽,是升騰而起的。
看著兩千人的堅昆軍隊慢慢消失在大地邊緣,蘇武嘆口氣持著漢使旄節回身而去,常惠則是想著這場戰爭究竟誰能夠打贏,而徐圣呢?
“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
我想,這應該是所有人都應該思考的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