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黃土高原,翻過賀蘭山脈,血芒軍的前方便是內蒙古高原,只是過了半日時間,血芒軍就進入了大草原地界,見識到了遼闊的大草原。
這里是天生的牧場,是天生的馬場,是適合大軍決戰之地。
匈奴人明明占據了大好地方卻不懂得使用,不由得讓人扼腕嘆息。
看地上極深的車轍印記,劉拓就能推斷出征伐大軍的路線。
十萬征伐大軍按照計劃分為左中右三路大軍,中路大軍由周禹統率,直逼匈奴單于王庭,左路大軍出武威郡,過燕然山,如遇匈奴右賢王部則擊之,如不然則奔向匈奴王庭,右路大軍過漠南地區,進逼狼居胥山,最后的目的地也是匈奴王庭。
左中右路三路大軍遙相呼應,同時,這也是漢軍出擊匈奴的一慣策略。
“看來要快些了,不然真怕趕不上這場戰事。”劉拓算了算日子說道。
于東問:“應該不會這么快結束,這才剛剛過了春季,匈奴人也不會這般無腦。”
一般匈奴人采取的應對措施就是游射擊之。
劉拓說:“可是,打仗不是看季節而定,而是諸多因素累加在一起決定的。”
余清點頭。
“確實,如果匈奴人也想要和我們決一雌雄,那狐鹿姑單于就不會坐以待斃,而是會集結大軍擇機決戰。”
張緒卻是在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去和匈奴人開戰。
劉拓回頭望了一眼,大手一揮:“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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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草原深處,周禹率大軍數日前就已抵達戰前地點,匈奴王庭就在他所率大軍的前方三百里處。
雖說,之前匈奴人被冠軍侯霍去病打怕過,也打到了狼居胥山,可是,周禹卻沒有那份勇氣直抵狼居胥山。
五萬大軍全在周禹的一念之間,他顯然不會冒進失了心智。
戰事,從來都是穩扎穩打,尤其是這次。
周禹此次很謹慎,光是軍中的斥候就派出了數百人輪番探查,一萬前軍也只是距離大軍二十里,若以騎兵的速度,朝夕可至。
走出營帳的周禹在巡視大營。
戰馬的嘶鳴聲,各種車輪聲,還有盔甲聲。
有人在叫罵著大草原上的泥澤令人厭惡,不知道的便會踏入其中不可自拔。
一路行來,大軍疲憊不堪,這也是為何許多大將不愿長途作戰的根本。
周禹對著偏將范青問道:“前方可有戰報傳來?”
按理說,匈奴人早就已經知道漢軍殺至的消息,那么匈奴人也只有兩條路,一條是和漢軍作戰,一條是北遁。
如果要和漢軍作戰,那此刻前軍或是斥候早應該發現其蹤跡才是。
至今卻未傳來消息。
如果匈奴部族北遁極北之地,周禹也不會朝北追擊,他最多再朝前行軍百里就會折返。
五萬大軍,加上左右五萬大軍,還不足以追擊北逃匈奴,如果為此將大漢朝的十萬大軍精銳陷落至此,他周禹才是罪人。
無功而返和敗軍之將是兩個決然不同的概念。
范青抱拳稟道:“回將軍,并無消息傳來。”
周禹抬頭望向北方,真是令人心中不安呀。
而在周禹大軍前方六十里處,一隊漢軍斥候正在下馬休整進食。
這隊漢軍斥候只有十人,明顯是一個什斥候。
按理說,斥候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可陸仁佳卻是剛剛加入這隊斥候不久,可謂是新人中的新人。
陸仁佳光是聽這個名字就很有意思,大漢朝實行的是鄉里制度,而陸仁佳的父親是村中的里正,也算是頗有權威之人。
陸仁佳小時候也是沾了光,被父親送進了先生學堂學習,還讓先生給起了個陸仁佳的名字,很正。
這什斥候隊伍之中識字的人也就只有陸仁佳一人,這也是為何眾人能夠接受陸仁佳的緣由之一。
眾人有什么書信也都會讓陸仁佳幫忙代寫郵寄回家中。
可以說,陸仁佳是這隊斥候中的寶貝疙瘩。
故此,陸仁佳也是這隊斥候中的老幺,很受待見。
此刻,陸仁佳正在啃著一塊干餅子,很干很硬,幾乎依靠人的牙齒根本咬嚼不動,還得添些水浸泡一下才可下肚。
大草原上很少有遮擋物,只能依靠土坡來歇息和遮擋太陽。
今日的陽光有些毒辣,曬得人有些躁得慌。
正瞇著眼休息的什長老眼猛地睜開雙眼,低聲吼道:“備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