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是木子李的李,陵是李陵的陵。
閑來無事的李陵蹲在地上用樹枝描繪著自己的名字,筆法看著還不賴,起碼李陵是呈著欣賞態度。
外面廝殺震天,絲毫動彈不得李陵的心境,可謂是穩如老狗。
一瞬間,陽光被烏云遮住,不,李陵抬頭看著這道擋住陽光的身影,問:“何事?”
隨李陵前來作戰的漢人杜辛道:“剛剛從單于金帳傳來消息,匈奴人的二王子壺衍鞮病了。”
“病了?”李陵呵呵一笑,這時候病了可真是巧。
匈奴單于其實并不止柯達烏拉達壺衍鞮三個兒子,可是,最有機會奪取草原上單于之位的卻要數這三位的可能性最大。
如果可以,李陵最不想的便是二王子壺衍鞮的登臨單于位。
這位二王子太過陰狠手辣,倘若他繼了單于位,以后少不得和大漢朝開戰,而他們這些附屬國更是會苦不堪言。
“狐鹿姑那里怎么看待這件事的?”李陵問道,畢竟現在是狐鹿姑當權,一切還是要看他的決斷。
杜辛搖頭,說:“狐鹿姑對壺衍鞮的病倒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如何擊敗對面的漢軍。”
“擊敗十萬漢軍?”李陵有些想發笑,就憑這不到二十萬的老弱病殘。
杜辛接著道:“還有,狐鹿姑又派人去了三王子烏拉達那里,敦促其歸營,看來,狐鹿姑是等不及了。”
李陵丟下樹枝,將地上描繪的自己名字磨平,接著又踩上兩腳,墊實。
“烏拉達已經和單于位沒關系了,他的脾氣太暴躁,根本穩不下,大好局面全被其破壞的一干二凈。”
對于這位匈奴人的三王子烏拉達,李陵唯有苦笑,這性子未免太跳脫了些。
杜辛也是點頭同意,這次,烏拉達數番違抗了狐鹿姑的王令,帶著軍隊在外馳騁,還吃了數次敗仗,如何再入得了狐鹿姑的法眼。
可憐的烏拉達。
只是,此刻的烏拉達對此毫不知情,仍舊在為著單于位而努力,討好著父汗狐鹿姑。
“接下來就看大王子柯達和二王子壺衍鞮的對決了。”
他們兩人,誰將在此次大戰中表現的勇敢有謀略,就會得了狐鹿姑的青睞,而據李陵估計是大王子柯達的機會更大些,手中握有強軍,又一直待在狐鹿姑單于身旁。
杜辛卻是看好二王子壺衍鞮,對著李陵說道:“恰恰相反,我比較看好壺衍鞮,此人心性謀智皆屬一流,從他自大漢朝平安歸來就足以說明一切。”
李陵說:“壺衍鞮確實機會很大,翻盤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可對于大漢朝來說,壺衍鞮絕對不是一個好選擇。”
到了此刻,李陵竟站在了大漢朝的立場上來分析此事。
杜辛苦笑,李將軍,你已經不是大漢朝的李將軍了。
“嗯,對于我們堅昆國來說,壺衍鞮也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上次在王庭,這位李將軍愣是得罪了這位二王子,依著壺衍鞮的性子,這仇得報回來。
天意如此啊。
“不如,我們暗中助大王子柯達一臂之力。”杜辛謀劃著。
李陵搖頭,他不想摻入匈奴人的斗爭里面,只想做好他的堅昆國國王。
杜辛就知道會是這么一個結果,李陵,整個人都變了。
其實,變的不是李陵,而是這個世界。
李陵究根尋底還是那個男人,可這個世界卻并不一定是原本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