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衍鞮看著龜縮在城池中的漢軍,想必,現在他們都忙著過年喝酒慶祝吧。
沒有人想到,壺衍鞮會在歲旦之夕發動奇襲。
從城墻往城外望去,一片白茫茫,飄落的雪花遮住了人的視線。
廣牧,這座位于朔方郡的小城,在它不知曉的情況下已經成了匈奴人的口中肉。
城外雪天中的壺衍鞮集結了五萬大軍,此次,他誓要從大漢朝口中奪過來一塊肉吃,不然,他的部族將會很難撐到下一年。
可惡的是烏拉達,他竟和漢人勾結,引狼入室。
哼,想要打敗我壺衍鞮,等著瞧吧。
壺衍鞮在與烏拉達的這場草原消耗戰中愈發的后力不支,甚至連發絲都白了幾根。
驕傲的壺衍鞮如何能夠認輸,烏拉達注定無法成為草原上的王,草原上的王只能是他壺衍鞮。
一旁的呼喋爾對著壺衍鞮說道:“單于,可否進攻?”
只要喊殺聲響起,此次,他們匈奴人將退無可退,誓要與漢人決一死戰。
這將會是壺衍鞮的最后掙扎。
壺衍鞮看著高不可攀的漢人城墻,揮揮手。
“殺進去,燒光、搶光,本單于要讓漢人永世為我們匈奴人的奴隸。”壺衍鞮下令道。
呼喋爾眼中冒著興奮,這將會是一場盛宴。
“勇士們,殺進去,盡情發泄你們心中的不快,搶他們的食物,搶他們的財寶,搶走屬于他們的一切。”
接著,匈奴大軍轟然而動。
轟轟轟。
落在地上的雪花被馬蹄踐踏,化作一灘灘的泥水。
廣牧終究沒有承受住五萬匈奴大軍的攻打,在不甘中倒下,與此同時,還有守衛廣牧的兩千漢軍士卒,他們徹底與廣牧連為一體。
踩著腳下的血水,壺衍鞮踏上了廣牧的城頭。
匈奴大軍正在城內大肆殺戮、搶掠,猶如人間地獄。
壺衍鞮平靜的看著這一切,他的眼神平靜,仿似在看一場鬧劇般。
這里的漢人的土地,這座城池是漢人的城池,可是,現在,它就是屬于我壺衍鞮的。
壺衍鞮放任壓抑許久的匈奴士兵開始發泄,徹底的發泄。
站在廣牧的城頭上看野外很美,美到不可方物。
壺衍鞮想起了漢皇,如果站在長安城頭,那又將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不,壺衍鞮的雄心壯志還沒有被磨滅,他依舊是那個想著殺入長安城的壺衍鞮。
可是,看著愈發強大的漢朝,壺衍鞮陡然又生出一種無力感。
匈奴部族正在內戰中消耗,實力一日弱過一日,而大漢朝,卻在積極發展內政,休養生息。
壺衍鞮怕呀,怕有朝一日,那個人會帶著鋪天蓋地的大軍攻入草原,給草原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所以,壺衍鞮不能再等了,他要補充,補充食物,補充人丁,補充財物,補充可以補充的一切。
不然,他何至于歲旦之夕率著大軍來奇襲大漢朝。
第一戰算是開了個好頭,攻下了廣牧,接下來,壺衍鞮要占領整個朔方,將朔方所有的人口財物等都運送到草原上。
他要徹底的充實草原,然后休養生息,伺機與烏拉達決戰,決出勝負。
壺衍鞮在這兩年的戰斗中也發覺,和烏拉達這種無休止的戰爭只會毀了自己,而成全了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