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艷說:“劇終了,最后一集。”
“最后一集?那你慢慢看,我等著你。”
鄭德義慢慢地喝著茶,看著魚艷一絲不茍地把最后一集連著片尾曲一起看完。
魚艷站起來正要走,鄭德義說:“下午去城里給彩云送光盤,你去不?帶你一起去!”
魚艷說:“我……”
鄭德義說:“先去彩云店里熟悉熟悉也好,等你去上班的時候就不會生疏了。”
魚艷說:“恐怕我媽不讓我去!”
鄭德義說:“吃罷中午飯去,一會兒就回來了,騎摩托車去快得很!要是怕你媽不讓你去就別告訴她了。”
魚艷說:“那好!我吃過飯就過來!”
鄭德義說:“吃罷飯你在村后面等我,咱走那里上大路。”
“好嘞!”
魚艷跑著回家了。
魚艷匆匆吃過午飯,正準備趁她媽不注意溜出去,魚艷媽推著自行車從屋里走了出來。
“艷兒,我還得去你二姨家一趟,你在家別出去,我要是回來得晚你記得做晚飯。”
“好嘞!媽。”
等魚艷媽走遠了,魚艷一溜風地來到村后,鄭德義正跨在摩托車上等她。
鄭德義一腳踹響摩托車,帶著魚艷一路向北直奔縣城。
魚艷第一次坐摩托車,也是第一次在地球上這么快地移動著,藍天白云和兩邊的村莊大樹都飛快地向后紛紛退下,像給她鞠躬似的。
魚艷一開始是側身坐著,摩托車車座非常軟乎,碰到小的坑坑洼洼,車顛人不顛,像坐轎子。后來上了國道,鄭德義讓魚艷跨著坐,因為速度更快,側著坐不安全。魚艷跨過來坐好,鄭德義一擰油門,摩托車響著不可抗拒的突突聲飛馳而去。國道很平坦,沒有高低起伏,只剩下“嗖嗖”的快,必須把臉靠近鄭德義的后背,在后背的遮擋下才能呼吸,不然勁風裹著鼻孔,喘不過氣來。魚艷覺得新鮮刺激又暢快,如果張開雙臂一躍,大概就能飛起來。鄭德義身上濃濃的煙草氣味刺激著她的鼻子。
眨眼到了平安縣縣城。一進人民路,魚艷的眼睛就不夠使了。光是路兩邊各式各樣的店鋪、門頭、招牌已讓她眼花繚亂,路上川流不息各種打扮的女子更讓她應接不暇。魚艷天生對時尚敏感,看到打扮得好看的女人會不由自主地多看幾眼。這里打扮得好看的女人太多了,讓她這個鄭家莊最會打扮的人瞬間覺得甘拜下風,但同時魚艷也很興奮原來自己的打扮還有這么大的可提升空間,她一下子就愛上了縣城。縣城里的溫度大概比鄭家莊高幾度,因為鄭家莊的人還在猶豫著要不要脫下長袖長褲,這里的女人已經都是短褲短袖或者裙子,露著或長或短或粗或細雪白的胳膊腿。
鄭德義帶著魚艷拐進小巷,在小巷里拐了三個彎又到了一條較寬的路上,彩云的美發店就在這里了。
魚艷在小巷里看到了幾個奇怪的招牌,什么“忘不了洗腳屋”、“金蓮洗腳屋”。招牌并不顯眼,但卻令魚艷很納悶:還有洗腳的生意?會有人花錢洗腳?城里人可真懶!
魚艷正覺得好笑,鄭德義把摩托車停了下來,用手一指說:“艷兒!那就是彩云她們的美發店。你把光盤拿給彩云,在店里熟悉熟悉玩一玩,我去辦點事,回來還在這里等你。”
魚艷順著鄭德義手指的方向看,在馬路對面有一家美發店,閃著一紅一藍的光,充滿新潮氣息,門頭上招牌是“鳳云美發”。
魚艷問鄭德義:“叔,你不去彩云店里嗎?”
鄭德義說:“我不愛去她店里。別說我來了,就說你是坐大巴車來的。我去辦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