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德義出了村子一拐彎,剛要上大路,斜刺里竄出一個人來,這人騎著自行車慌里慌張。雖然此人沒有三頭六臂,卻著實把鄭德義嚇了一跳,因為這人是鄭事成。
鄭德義一看,怎么又碰上這位爺了!上次是搭車回村,這次別再搭車進城!鄭德義一擰油門,一陣風上了大路,從摩托車觀后鏡一看,鄭事成還真的在招手!鄭德義心想這細脖大頭鬼不在家吃飯,大中午溜達到這里干什么?
摩托車上了國道,魚艷煩亂的思緒一掃而光,心情飛揚了起來,就像歌里唱的:駿馬奔馳在遼闊的草原……
魚艷心里煩亂是因為魚艷媽同意了魚艷上城跟著彩云干美發。魚艷本來唯恐媽不同意自己去,在家憋得久了,早就想出去了。但是魚艷媽同意了,并告訴魚艷,這樣做是為了甩開鄭八點,魚艷開始思考她和鄭八點的事兒了。魚艷覺得媽說的都很對,跟著鄭八點以后確實沒什么好日子過,甭說別的,他家連個像樣的床都沒有。自己沒想過的媽都說了,都很有道理。
魚艷本來也沒想過和鄭八點結婚,不是沒想過和鄭八點結婚,是根本沒想過結婚這件事,更沒想過跟誰。但是那天出乎意料的被媽撞見了,然后結婚的事就突如其來見鬼似地擺在了眼前。被媽撞見后,頭幾天鄭八點總在外面給她使暗號,魚艷知道但不敢出去,一是媽看得很緊,二是自己也不知道出去跟鄭八點說什么。現在要走了特別想和鄭八點見一面,盡管仍然不知道說什么。但鄭八點這兩天卻沒有在她家外面轉悠了。
魚艷拍拍鄭德義的背說:“叔,你是怎么一下子就讓我媽同意的?”
鄭德義放慢摩托車的速度,說:“你還不知道我,整天要給咱村的人做思想工作,你媽的這點工作還能做不好!”
魚艷高興地說:“謝謝你了叔!在家里真是憋壞人了,天天除了做飯就是刷鍋,一出了村覺得真舒服!”
鄭德義說:“你們是長大了心野了,就像小燕子該出窩了。彩云也是在家一天都呆不住,不是要錢不回家!”
魚艷說:“這回我也有錢了,等會兒到城里我請你吃飯!我媽給我拿的,我媽還從來沒有一次給我這么多錢呢!”
鄭德義說:“哪能讓你請我!還是我請你。”
魚艷說:“不不不!上回就是你請的我!”
鄭德義說:“對了艷兒!上回喝醉了沒有?”
魚艷說:“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喝醉,反正我一覺醒來已經在家里了,跟做夢似的,還夢見了鄭南和鄭事成。叔,你說那算不算喝醉?”
鄭德義說:“只能算半醉,剛剛好,再喝就醉了!”
魚艷說:“我想著也不算,人家喝醉了都是又嘔又吐,看樣子很難受,我沒有,一點都不難受!”
鄭德義回頭一挑大拇指說:“艷兒,你有量!”
魚艷說:“什么量?”
鄭德義說:“酒量!”
很快到了平安縣縣城。
鄭德義說:“這回可以好好逛逛,上回時間緊。”
魚艷說:“是啊叔!得好好逛逛,上回走馬觀花,摩托車跑得太快了!”
鄭德義說:“我們找個地方把摩托車存在那兒,走著逛逛去!”
魚艷說:“還用找地方,放彩云店門口不就行了?”
鄭德義說:“她的店離這里遠著呢,放她那里等會兒逛完了再回去可有得路走了!再說到她那里來回一折騰天都黑了!而且你到了她店里就得干活了,不是隨便就出來逛的。今天逛一逛,明天就開始安心好好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