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稻谷也有了變化,跟人跟豬一樣,病變了。這樣的谷子可能有毒,不能再吃了……全部種到地里吧!”
她想起了剛才赤骨跟她說的話——病人們都強壯了不少,骨頭硬,肌肉硬,他后來都要使上七八成力氣才敲得暈,醫療隊務必加強對昏迷病人的束縛,要比原來牢固三倍以上才行。
“不要把這些谷子當成還是原來的谷子,說不定它們能活過這個寒冬呢!同樣道理,所有人都要警惕植物和動物,它們也經歷過了昨晚的劫難,活下來的都會跟大家一樣,力氣大了,可能更兇狠了,外出不要落單,都聽明白了嗎?”
族人們紛紛答應,白小雙又囑咐他們把自己剛說的話傳下去,這才回到實驗室。
此時,大部分病人已經痊愈,甚至很大比例治好了以前的殘疾和慢性病。
例如之前被坍塌的陶窯砸傷的武器隊隊長白染,膝蓋粉碎性骨折,現在居然全好了,能慢慢站起身來,看樣子往后還能邁步行走。
又例如從箭塔摔下來的白安,如今似乎能聽見一點點聲響了,即使分不清人說話,但好歹是個進步。
但還是有人沒有痊愈。
這極少部分的族人要不還昏迷著,瘦得只剩皮包骨,要不醒過來卻失去了理智,像一頭頭饑餓的野狗,磨著牙沖其他人嘶吼,嘴邊不斷流淌著透明的唾液。
最重要的是,族長白歲醒過來卻同樣失去理智。
“阿歲,阿歲……”白玲捧著一碗粥跪在白歲身邊,臉上神色悲戚。
來查看情況的白小雙皺眉看著他們。
她能清晰感覺得到眾人強烈的情緒,有絕望的,有哀傷的,但所有清醒過來的狂躁病人卻沒有一個出現如人類一般的情緒,他們給自己的感覺就只剩下敵意和饑餓。
那是一種純粹的情緒,原始,本質,不摻和一丁點思考。
從里到外,只剩下這樣的野獸思維。
白小雙毫不懷疑,只要一解開麻繩,他們就會撲上來,把其他人當成食物生啃,直到填飽肚子為止。
“不要靠近他們,待會兒我還要再給他們做一次檢查,檢查完了再統一喂他們吃飯。”
醫療隊走上前來,按照祭司大人的吩咐拉開了病人家屬。
白小雙上了車,取下來一批麻醉劑。
如果她沒猜錯,這些人的大腦已經產生了不可逆轉的病變,負責控制行為、組成人格、規劃展望和時間觀念的大腦額葉被損壞,這類似活尸的人類除了生物本能,已經不可能重新適應文明部落的生活。
但是,這種猜測和內含的理念對于族人來說根本無法理解,所以她必須想其他辦法。如果想不到,就只能先“養著”這些人了。
至于她自己身上的異變,白小雙更樂意等同于其他病人身體的強化。
就跟赤骨所猜測的一樣,她也感染上了瘟疫,只不過發病沒那么嚴重,但結果是一樣的,她的身體有了變化。
具體來說,她如今能比往常更加清晰感知到他人的情緒。情緒越是強烈,她的感受就越是明朗。
這異化目前看來還算有用,白小雙沒多費心神研究,只專注在手頭的工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