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整個楊家莊已經歸于平靜。
楊錚的臥房之內,仍舊燃著昏黃的油燈,他獨自坐在燈下,神情陰冷的有些可怕。
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著手里的手槍,卻怎么都擦不滅他眼中的怒火,相反的,隨著手槍被擦拭的油光黑亮,他眼中的殺意,卻越來越濃。
窗外的寒風,呼嘯的刮個不休,隱隱透露出拍打窗紙的凌冽寒意。
二弟楊謙自從傍晚時分短暫的蘇醒過一次之后,一直到現在,他都昏迷不醒,張大夫喂藥都有些麻煩。
楊錚舉起手槍,隔著窗戶遙遙指向了武安城方向,仿佛已經鎖定了那人的頭顱。
二弟遭受如此重傷,他就是死一千次也不夠!
既然決定替二弟報仇,那就必須想個周全計劃才行,否則,若是仇沒報成,反而鎩羽而歸,豈不痛憤?
楊錚不是容易沖動的人,更不是一個愚蠢無知的人。
他心里很清楚,只要再次踏入武安縣城的那一刻,他便再也沒有回頭路。
刺殺大遼契丹貴族,意同謀反,一旦敗伏,誅連九族,到時候,他們楊家莊上上下下兩百多口人,皆會人頭落地。
蕭長龍乃漠北候世子,身份顯貴,武勇過人,再加上其父漠北候在大遼帝國之內,手掌兵權,位高權重,豈是一般人能夠招惹的?
如今五百先鋒軍,就駐扎在武安縣城之內,假如要殺蕭長龍,就要面對他那五百契丹鐵甲。
想到這里,楊錚眉頭緊皺,暗暗思索到底該如何做,才能夠成功擊殺蕭長龍,替二弟楊謙報仇。
正思索之中,忽然聽見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便聽見賬房先生柳生源的敲門聲音。
“莊主,可有安寢?”
聽到來人是柳生源,楊錚急忙起身打開了房門,“外面寒風刺骨,先生快快請進。”
柳生源進門之后,立即沉聲道:“莊主,大事不妙!”
聽聞此言,楊錚臉色一變,“到底發生了何事?竟然讓先生如此焦灼?”
柳生源神情凝重的道:“莊主,你們今日在大龍溝訓練的時候,可有發現周圍有可疑的人員出現?”
楊錚搖頭道:“沒有。”
柳生源又道:“那賊人的埋尸之地,今天清晨你們可曾去探視過?”
楊錚暗感不妙,繼續搖頭,“沒有。”
這時候,柳生源壓低聲音道:“傍晚時分,我與陳強去了一趟大龍溝,那賊人的埋尸之地,有被人挖掘過的痕跡,似乎暗中有人在檢驗尸體。”
聽聞此言,楊錚臉色一沉,“先生莫非懷疑是官府暗中派來的人?”
柳生源點了點頭,“我在那里嗅到了失魂散的氣味,失魂散是大遼飛鷹密探用來去除尸毒邪氣之物,估計這幾天深夜,有飛鷹密探潛入過大龍溝。”
“若是他們暗中檢查賊人的尸體,必定能夠看出他們全部都是中箭而亡。”楊錚低頭沉吟了片刻,咬牙道:“看來咱們楊家莊私藏弓弩禁器的事情,已經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