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心中吐槽,臥槽,還能這么玩?只是,教訓教訓她容易,大不了是得罪人而已,可怎么才能使其產生羞愧之心呢?要是人家臉皮賊厚賊厚,你有什么辦法?陳俊有點頭疼,想了想,還是算了,把自己心中的話如實說出來便是。
當即,陳俊振奮精神,盯著劉姍姍道:“我還必須得說!”
劉姍姍:“……”仰起頭,斗雞一般地盯著他,咬牙切齒。想了一想,這種姿勢不妥,遂腳一瞪,將椅子挪后了一點,免得跟陳俊隔得太近,自己要仰視他。因為陳俊站在她面前,她身材嬌小,又坐著,那種仰視的感覺會減弱氣場。撕逼什么最重要,當然是氣場最重要,劉姍姍這么靠后一坐,二郎腿再優雅地一翹,儼然女王在世,氣場十足。
陳俊絲毫不受影響,只是自顧自地道:“盡管,我只是一個實習醫,資歷及不上你們住院醫,但實習醫也是醫生,我很清楚當醫生的職責與使命,但是,劉醫生,你卻一點也不明白!”
“喲呵,我不明白什么?怎么,剛受了表揚,就尾巴翹上天了?敢理直氣壯地教訓我一個拿了證的住院醫生起來了?是哪里來的自信?”劉姍姍冷語相對,俏臉含霜。
陳俊毫不客氣:“當醫生,哪里有你這么當的,怎么能憑自己的喜好?對病兒沒耐心,難道換了心胸外科,對成年的病人就有耐心了?我告訴你,有些成年的病人更惡心,更復雜。相對來說,孩子們才是這個世上最單純的。
你技術可能有,但是卻沒有醫德,沒有身為一名醫生的責任心,使命感,是永遠不會成為一名好醫生的。”
“劉醫生,你真的應該好好反省一下。心態要改變啊!”
“我去~”劉姍姍噗嗤一聲,忍俊不禁,“給你三兩顏色,你還真敢開染坊了,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我告訴你,你是哪個大半蒜啊,來教訓我!”
最后這一句,劉姍姍幾乎是站起來,咆哮著吼出來的。別看她剛開始那么淡定,氣場十足,但是陳俊的一席話,徹底激怒了她,讓她忍不住便撕去了偽裝,暴露出了作為母老虎的真面目。
這一聲河東獅吼,遠遠地傳了出去,很多病人和家屬,醫護人員,幾乎都聽到了,整個兒科有那么一剎那,恍若時間停止,顫抖了一下。不過,大家很快就回過了神來,開始竊竊私語,交頭接耳。
陳俊絲毫不動怒,只是抿了一口咖啡,轉身看著窗外明麗的秋色,開始輕輕念誦一篇誓言:“仰賴醫藥神阿波羅,阿斯克勒庇俄斯,阿克索及天地諸神為證,鄙人敬謹直誓,愿以自身能力及判斷力所及,遵守此約。凡授我藝者,敬之如父母,作為終身同業伴侶,彼有急需,我接濟之。視彼兒女,猶我兄弟,如欲受業,當免費并無條件傳授之。凡我所知,無論口授書傳,俱傳之吾與吾師之子及發誓遵守此約之生徒,此外不傳與他人。
我愿盡余之能力與判斷力所及,遵守為病家謀利益之信條,并檢柬一切墮落和害人行為,我不得將危害藥品給與他人……”
……
這是著名的希波克拉底誓言,是古希臘醫學家希波克拉底于2400多年前提出來的,也是人類歷史上最早的醫學界行業道德倡儀書,沒有醫護人員不知道希波克拉底這位歷史名醫名言的。
陳俊的語速不疾不徐,剛開始聽著沒什么,但是漸漸的,恍若身上籠罩了一層氤氳,也許是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造成的錯覺,劉姍姍突然身形一滯,這篇誓言,她在學校里的時候也讀過好多次,可是從來沒有現在這種讓她無地自容的感覺。
“……尚使我嚴守上述誓言時,請求神祇讓我生命與醫術能得無上光榮,我茍違誓,天地鬼神實共殛之。”
陳俊念誦完畢,回頭看了她一眼,道:“你知道嗎?昨天晚上,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把握,但是,我若是不做,那孩子就真正的死了,一條剛剛才誕生十幾天的小生命會就此終結。那樣的話,我余生都會良心不安。這個世上,并不是每個病人都能救活,沒有人可以逃避死亡,但是,在病人離世前,我們醫生應當盡力搶救,應當盡全力令他們舒服安詳地度過最后的日子,這就是對病人最大的幫助,對家屬最大的安慰,這就是醫生的使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