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喜事,自然是要慶賀的。萬俟俊把自己隨身帶的匕首交到上官住手上,作為慶賀師侄降生的禮物,司空佐則摘下了之前師父送給他的一枚玉佩。他們都喜氣洋洋的。
傍晚,在安頓好慕容佉和孩子睡去后,上官住和兩個師弟就在聽望亭中吃著大餐。桌上紅爐沸騰,清酒溫熱,酒過三巡,上官住發話了:“明天,我和你們師姐就要走了。”
“要走?師兄要去哪兒?”萬俟俊連忙問道。
“說來話長啊。”上官住不禁嘆了一口氣,“當時師父答應收留你們師姐,就給我提了個要求,他要我不能對你們師姐動情欲。哪曾想,如今娃娃都生出來了。師父一回來,看到你們師侄,那我和你們師姐,豈不是死定了。”
“當真要走?”
“當真。我們明天就離開青海。”上官住說著,一邊解下腰間的松文古劍,一邊從懷里摸出《五行金丹大旨》的卷二和卷三,說,“我們以后也不會再回來了,師父回山過后,你們就把我們離開的原因一五一十告訴他,不必為我們開脫。我們走后,你們自己當好家,這部《五行金丹大旨》我和你們師姐已經倒背如流,帶走的話,就有愧于師父。你們,記得把這兩卷書交還給師父。”
聽見上官住這么說,兩個師弟無聲地點點頭。司空佐接過松文古劍,萬俟俊則收好了兩卷《五行金丹大旨》。下半頓飯,都默默無語地吃著。
翌日,中午,上官住在海灘邊作出發離開的準備,兩個師弟都幫著他。準備船只時,卻有三聲洪亮但音色沉郁的鐘聲,從海的另一邊傳來。
“這鐘聲……是……”上官住頓時緊張了,只覺這鐘聲震得心在胸腔中一下一下干澀地跳動著。
“這鐘聲是叫船的,而且,帶著很強的內力。”萬俟俊想著,也吃了一驚。
“莫非是師父回來了!”司空佐像是恍然大悟。
“早不回來晚不回來,怎么偏偏這個時候回來。”上官住咬牙切齒地說。
“師兄別著急。”司空佐寬慰著,“你先回去,帶著師侄和師姐藏好。我們兩個,先去渡口迎接師父。”
“只有這樣了!”
上官住離開沒多久,只聽見一聲長嘯,茫茫青海中涌來千層巨浪,海道子的身影漸漸在空濛的海面上浮現出來——他敲響了渡口的鐘聲,但并沒有乘船,而是施展輕功,踏浪而來,至于全身上下,并沒有沾上一滴水。
兩個小徒弟面對跟從前并沒有任何改變的師父,呆呆地站著。看著眼前的徒兒,海道子大笑著說:“阿俊,阿佐,別來無恙,見了為師,怎么不行禮?是不是為師走了三年,你們倆長高了長壯了,就不把我這老頭子放在眼里了?”
聽見師父這么說,兩個小徒兒慌忙叩首,說:“見過師父!給師父請安!”
“哈哈哈。”海道子大笑著,看樣子心情很好。他扶起兩個徒兒,說,“你們二師兄和三師姐呢?怎么沒在?”
司空佐向來實誠,不知如何應答;萬俟俊八面玲瓏,連忙說道:“他……他們,二師兄下山買……買東西去了,一會兒回來。三師姐前幾天生了病,不……不舒服,就沒有出門。”
“荒唐!我走之前給你二師兄怎么說的,不是叫他不能下山一步么?這山上沒有他吃的?”海道子有些生氣地說著,向山上走去。“還有那女子,偏偏我回來的時候病了,真當自己是個什么人物了!”
司空佐心慌了,生怕被師父看出了端倪,不知如何是好,一直戰戰兢兢的。萬俟俊上前一步扶住師父,說:“師父遠游回來,必然辛苦,這三年里肯定也有許多趣事,不如先給我們說說吧。”
“也好,也好。”海道子轉過頭,又問司空佐,“阿佐你想聽么?”
“自然……自然是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