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初升,佛緣寺的山道上已是游客紛紛。道路兩旁的眾多商販早就擺好了自己的貨物,吆喝著眾多游人前來光顧,各色商品琳瑯滿目,大多都是香燭佛珠之類。也有一些“半仙”,地上鋪一塊布,上畫太極或者八卦之類,老神在在地打量著眾多游客,希望從里面找到自己的“菜”。
佛緣寺的來歷已不可考,反正向附近的人家打聽,他們大都會說:“我爺爺告訴我,他小的時候就經常在寺里玩,但那時候破破爛爛的,現在的寺廟已經不知道經過幾次擴建翻新了。”
佛緣寺里面廟宇眾多,第一座是大雄寶殿,建在游客的必經之路,里面供著丈八高的如來佛像,手捏般若,寶相莊嚴,端坐蓮花臺上接受世人的朝拜。
大殿兩側則是四大金剛以及十八羅漢,似是給佛祖站崗的士兵。金剛面目猙獰,羅漢形態各異,與佛祖的慈祥面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殿內安靜祥和,彌漫著一股香燭氣,音響中播放著和尚們的誦經聲,雖然聽不懂,但卻能使人氣定神閑,心緒安寧。
這里的氣氛與外面的紛亂吵雜形成了鮮明對比,雖然游人不少,但都自覺得屏息肅穆,即便交談也是竊竊私語,似乎生怕打擾了佛祖的清凈。
游客中有一少年,穿著普通,他一不燒香、二不拜佛,只是信步游走,每尊像前都瞻仰一番,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佛祖信徒,只是到這里游玩而已。
這少年叫任思,自小父母離異,后來又都組建了新的家庭,所以從小他就過著爹不疼、娘不愛的日子。看到別的孩子都被父母掌上明珠般地供著,當時他曾恨恨地在日記里寫道“既然要分開,為何當初又攜手,既然不愛我,為何又生下我!”他當然也哭過鬧過,但于事無補,反而更招父母厭煩。
后來,漸漸大了,懂得多了,他也試著去理解自己的父母。他們當初肯定是相愛的,只是后來不愛了便分開了。他們肯定也是愛自己的,只是因為有了新的家庭,沒那么多精力放在自己身上而已。
現在,任思已經完全不恨他們了,他們雖然沒有給自己很多的愛,但這也使得自己比同齡人更成熟,更明白事理。父母含辛茹苦,不缺吃穿的供養自己長大讀書,每個人都有尋找自己幸福的權利,難道還要讓他們照顧自己一輩子嗎?
相反自己應該感激他們,至少他們給了自己生命,讓自己能做為人來這世上走一遭,比起那些無知的草木,比起那些渾渾噩噩的雞狗不知強了多少呢。
這個暑假,同學們都早早的回家了,任思突然心血來潮想散散心再回去,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這附近的佛緣寺。因為花錢不多,六十多塊的車票錢,再加上不是節假日,游人也不會很多,所以今天的佛緣寺便多了一個悠然閑逛的少年。
任思雖是無神論者,但這并不妨礙他瞻仰佛門圣地。看著那些善男信女們一個個焚香、磕頭、許愿,還有一旁的音響飄蕩著渺渺的誦經聲,倒也別有一番韻味。
再看看那高高在上,端坐蓮花寶座的佛祖像。莊嚴、神圣,他始終在神壇接受人們的敬仰、供奉,也接下了無數眾生向他許下的愿望。求財的、求官的、求子的、求平安的……還有其他一些千奇百怪的。每天都有許多不同的人來,不管是當官的、平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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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的、作惡的……來拜他的,大都是來向他祈求,祈求他能滿足人們那些各種各樣的愿望。
有些愿望的確實現了,但任思認為那肯定是巧合。有些愿望沒實現,那就是心不夠誠,或者付出的不夠多。“半仙”們通常都是這樣說的。
任思平時就愛看些各種各樣的雜書,對騙子的手段多少也知道點,所以絕對不會信那些“半仙”的話。他也不想對佛像磕頭許愿,他知道如來佛就是釋迦牟尼,傳說中確有其人,他是佛教的創始人。像創建基督教的耶穌一樣,他們原本都是普通人,但千百年來被人們逐漸傳成了神。
看著那些拜佛的人,任思不禁想道:“你們有了愿望就來求佛,只是個泥塑的雕像而已,真能幫你們實現愿望嗎?就算佛祖真的有靈,但這些人掏些小錢買點香燭,就想求佛祖保佑他們掙大錢、當大官?每天都有無數這種花一張彩票的錢,卻想種特等獎的人來求,佛祖只怕會想:你們到底當我是神呢,還是當我是傻子?
打小就愛胡思亂想的任思又替佛祖抱屈:“佛祖啊佛祖,世人有了愿望都來求你,而你又有什么愿望?又有誰能幫你實現呢?”
想到這里任思頓時意興闌珊,于是轉身向殿后的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