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睡醒的陸子起身發現身邊臥著一只黑水牛正盯著自己,磨牙聲咯吱咯吱的響。
他知道這種野獸的厲害,一時間不敢隨便動彈。
不會這么倒霉吧,他心想。
自己要真就這么淘汰了,符饒門的名聲一定會受到他的牽連。
陸子半蹲著的身子已經麻了,盡管他極力控制自己,可雙腿總是會不自覺的抖動起來。
對方還在直勾勾的盯著他,灰褐色的眼珠中倒映出他的身影,就像泥塑的雕像一動不動。
可不能就這么一直耗下去,他還不清楚周圍的情況,萬一有人恰巧路過,自己腹背受敵,很容易吃虧。
陸子先輕輕的吸一大口氣,隨后屏住呼吸,雙眼死死的盯著對方的四肢,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他撒腿就跑,絕不蠻干。緊接著他的身體下壓后靠,讓雙腳踏實的踩在地上,然后雙手撐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讓雙腿得到暫時的舒緩。
就在他用手輕輕揉捏小腿時,陸子發現黑水牛曾不止一次的想要起身,但最終都放棄了。
縱使自己還在對方的關注下,但這個細微的動作讓陸子的心踏實了不少。
對方一定在忌憚著什么,才會放任自己一直在他的領地胡作非為。
快速用目光掃視四周,陸子想知道是什么東西會讓一向脾氣暴躁的黑水牛如此忌憚,最后他終于在黑水牛的身上發現了原因。
他看到黑水牛的嘴角上有血印,順著血印向它的身下看去,陸子恍然大悟,原來它受傷了。
一個碗口大的傷疤出現在黑水牛的肚子上,傷口上面有幾根斷掉的毛發,還有一層黑泥覆蓋在上面,而黑泥中間還摻雜了一些魚尾形狀的樹葉子。
住在馬頭街的頭幾年,陸子曾跟在一個老漢身后學過醫,原本以為自己會靠這門手藝吃飯,結果沒想到第二年老漢就去世了。
過了幾年,陸子開始在四位師父的幫助下接觸修行,每天刻苦鍛煉,落了一身傷,他便每晚都追著大師父,讓對方教他識字,勉勉強強的看完了老漢留下的三本藥經,之后便自己去往附近的山上挖草藥,敷在傷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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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道期間的藥酒,還是陸子最先提出的。
他回憶起藥經上的內容,認出黑水牛傷口上的草葉名為--醉魚草,有活血化瘀的作用。
“看來這畜生是在后山住久了,平時沒少受傷,要不然也不會找的這么準。”
待雙腿恢復知覺,陸子試著站起來,黑水牛隨陸子的動作抬起頭,眼神愈發警惕,鼻子發出沉重的喘氣聲,嘴巴跟著禿嚕幾聲,似乎是在警告陸子不要輕舉妄動。
看到這一幕,陸子不覺得發出笑聲,在原地蹦跶了幾下后,又向前走幾步,雙手叉腰站在黑水牛面前。
大概是覺得陸子在挑釁他,黑水牛突然哞的一聲,想要站起來,最終因為肚子上的疼痛只能作罷,巨大的腦袋向后靠,用頭上的犄角對準了陸子。
陸子冷哼一聲,“真是個畜生,還是讓我先幫幫你吧。”
說著,他掏出一直藏在身上的魚嘴瓶子,從里面倒出幾粒丹丸。
這是離開前,婧青送給他的療傷藥,先前替林英子療傷的時候用過,效用還不錯,就是不知道對野獸有沒有用。
陸子做出幫林英子療傷時如出一轍的動作,雙掌捏碎丹丸成粉末,隨后一只手舉到身前,示意黑水牛自己沒有惡意,自己則是慢慢靠近黑水牛。
眼瞅著陸子距離自己愈來愈近,手里還抓著東西,黑水牛頓時慌亂起來,瞳孔內縮,四肢拼命在地上亂刨,身體搖晃著想要站起來,犄角亂晃,將頭側的一顆大樹直接拱斷,轟隆一聲倒在一旁,驚起飛鳥,可奈何傷口實在是太疼了。而且它的傷一定來自一場大戰,戰斗耗盡了他的體力,才導致自己現在成了強弩之末。
黑水牛仿佛認命般的將腦袋垂在一側,眼神無主,等著陸子對自己致命一擊。
“挺會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