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汰了周峰三人的陸子,肩扛周世云,跟在劉飛身后,在森林里七拐八拐,來到一個大榕樹下。
粗壯的樹干,足足比得上十個成年人手挽手環繞一圈。
蓬勃的樹枝如雍容華蓋肆意生長,濃密的樹葉密不透風,滲透不進絲毫月光。
劉飛率先一步來到樹前,揭下一層黑泥。
風聲呼起。
黑夜中,依稀可以辨別出樹干上有一個人形大小的洞口。
劉飛讓陸子稍等片刻,自己先步入樹洞中,不消片刻,里面亮起火光。
一根火把從樹洞里伸出,陸子就勢接住。
借著火光,劉飛將周世云抬進樹洞休息,陸子趁機看清了樹洞內部的構造。
從外面看,樹洞并不大,但來到內部,卻發現別有洞天。
洞頂懸掛著一塊人頭大小的鐘乳石,石頭被四根藤條團團纏住,藤條另一端纏著木釘,木釘鑲嵌在樹干上。
底部鋪就一層由樹葉編織而成的毯子,毯子上面還有一層不知名野獸的皮毛,皮毛并沒有處理的很干凈,還能在邊緣看到血澤。
四周的樹洞上掛著一些簡單的裝飾品。
比如野獸的牙齒,一塵不染的頭蓋骨,草裙等物品。
“這些都是你的收藏品?”
陸子問劉飛。
劉飛將周世云安頓在皮毛毯子上,又給他蓋上一層。
除了陸子手中的火把,兩人頭頂上方的鐘乳石也發出淡淡的熒光。
照耀在周世云身上,留下一層淺薄的陰影。
“沒錯,在后山偵察的這段時間,閑著沒事就找到了這些。”
劉飛爬出樹洞,站在陸子身邊,側身依著樹干。
長袍比第一次遇見時要干凈,袖口和衣擺處有些發白,青年高挑的身子微微彎曲,將臉湊近陸子,仔細端詳,一雙死魚眼笑著彎起,嘴角卻是向下撇動。
笑眼哭嘴,原本沖突的表情放在劉飛的臉上卻相得益彰。
眼前出現這樣的表情,并不讓陸子感覺到任何不適,相反有想要認識他的想法。
“我臉上有東西?”陸子微微笑。
劉飛腦袋后仰,長嘆一聲,搖搖頭,“我和周世云認識差不多三年了,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你應該也能看出來。這三年里,我們偶爾相聚,總是避免不了打一架,在盛會的前一天晚上,我們還比賽身法來著。與他見過的人,差不多都跟他打過架,除了極個別礙于身份不方便動手的,就好比金患這樣的人。你是除這些人之外,第一個沒跟他打過架的人。”
“他告訴你的。”陸子看向樹洞,火把被風吹得晃動,光影便歪歪扭扭的照在樹洞里面。
周世云睡得很香,陸子和劉飛卻不敢閉眼。
“跟著他,不想知道都難。”
“我以為能跟他成為朋友的,都是一些好斗之人。看到你,突然覺得他這個人還沒那么糟糕。”
劉飛笑出聲,指關節被他掰響,低下頭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被打怕了,而且我們燕子門也不擅長打斗,還是打探情報更適合我。你不也一樣,其實這些天我也曾遇到過你們,只不過沒有露面,暗中觀察之下,發現你好像從來都沒有使出過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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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劉飛還是將話題轉到了陸子這邊。
陸子默不作聲,大腦飛速運轉,握著手把的手悚然收緊,手臂微微顫抖。
對方竟然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出現過在自己身后。
如果對方想要加害自己,都不知道要死幾回了。
而且陸子每次出手,都會事先通過靈氣覆蓋的方式勘探四周情形,只要感知到其他著道者的存在,就會立刻停手,從而改變出手力度,以不出全力為前提保全自己。
在之前的幾次出手中,都是因為途中察覺到有人靠近,所以陸子往往以受傷的姿態戰勝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