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兩個副頭目解下腰間皮鞭抽打著剛才混亂的群人,群人只是疼得呲牙咧嘴,也并沒有發出聲響。
甄宓剛想趁亂逃跑,只聽“夷人,擒下!”
眾人對夷人這個名字的恐懼已經感染了甄宓,她拉牛要逃,又聽得“蛇尾符,共工大人!”兩句清亮男聲,好像是個和自己年歲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就是被自己縛住的方位。
但也管不了那么多,此時的青牛也靈活異常,四蹄騰空向北奔逃而去,只是跑出幾丈遠,只聽“嗖”的一聲,箭羽從身側劃過,竟劃了個弧線,插在了牛奔跑的正前方。
青牛急止住前蹄,在泥土中滑行三四尺正好靠近立箭的邊緣,甄宓慌忙拉住牛的雙角,險些栽下。
很快,那群人又圍了上來,一個高大的族仆背著那個瘸腿走向跟前,他落地后仔細瞅了瞅甄宓左臂上圓頭蛇尾的族符,忙踉蹌著搶前幾步,畢恭畢敬半跪在青牛前方,“得罪,得罪,不知柏皇大人族人,寬恕,寬恕!”
甄宓聽到此差點氣笑,不知道祖上燧人氏,不知父親伏羲,竟知道父親手下一個巡河小吏,也難怪,此處屬于伏羲氏和有窮氏交界,洛河流經,柏皇常在這一帶巡防河堤便被認識了。
誤會解釋開了,群人紛紛向甄宓賠罪,甄宓也不是計較之人,走向夷人,將捕獸網捋出繩結,輕輕一拉便把狼狽掙扎的夷人放了出來,還不忘補上一句,“臭小子,被網住了還能放箭!”
這幾日,甄宓便住了下來,將谷種分給眾人,并畫了幾張圖,要他們明年大杜鵑鳥叫的時候依法播種,然后還有間苗、除草、收割等;還教他們怎樣制作石器農具、魚叉、陷阱等,又教他們如何用網捕魚,她在青牛右背皮兜內抻出幾張大網,想想夷人被兜住的樣子,幾人不禁紛紛后退。
“咯咯,別怕,狩獵和捕魚的網是不一樣的,”甄宓帶領族人找到一片麻地,用石刀割砍帶回后,削下麻皮,麻皮晾曬干便篦出麻絲,然后麻絲就是做粗布衣物和織網的原料了。
有窮族的男男女女看著甄宓變魔術般,把一根根細長的麻絲變成衣服,把兩個方向穿插打結的麻線織成漁網,還說漁網還經常晾曬才能用得長久。
甄宓這幾日可是忙得不亦樂乎,忙上添亂的是大青牛竟然這幾天產下一頭小青牛,甄宓高興壞了,族里主事安排了專人照看。
這一日,便是甄宓大展身手的時候了,她站木筏之上,手持新網,看重一片水域,便要撒網而下。
旁邊幾個木筏上,穿上新麻布衣的十幾名青年族人被族長派來學習如何捕撈,他們瞪大眼睛看著深不見底的水域下,心想魚兒怎么乖乖得鉆到網里去!
一個圓狀的大傘花鋪撒開來,隨著麻網慢慢沉入水下,甄宓慢慢抖動網體,不急收攏,等到手上一沉,似乎網體落了底,她才緩緩收緊網繩,最后再往上一提。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網兜里有幾十條青魚、草魚、鰱魚、鯉魚,還有幾只鳙魚、泥鰍,它們到了木筏之上還活蹦亂跳,青年族人一陣歡呼!
甄宓對這次示范頗感滿意,隨后又是換地方撒了兩網,雖然不及第一網收獲滿滿,但也不錯。其他幾個青年人也依樣試著撒網,只是要么沒撒開,要么拉得急,要么網繩都甩飛了,效果都不好。
“不要急,這需要練習,看我再來示范一次!”甄宓說著讓撐筏人滑倒一片深水區,深吸一口氣,又一個傘花撒了出去,只是慢慢提的時候感覺十分沉重,與筏工合力往上拉,只見一個碩大的圓蓋子慢慢浮出了水面。
是只顏色漆黑,蓋長過丈的大鱉,甄宓心道,“好家伙,這得活了多少年了,快趕上木筏長了!”她聽父親說過,龜鱉最有靈性,何況如此巨大,不能傷害。
她想使勁甩開大鱉又甩不開,大鱉也不下沉,慢慢伸出粗短的四肢和頭,竟拉拽著木筏向岸邊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