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風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們一男一女到了村邊的一處高高的荒草叢中。
不多會,那一片荒草就很有韻律的動搖起來。
張大彪壓低了聲音笑了起來:“喻風兄弟,我們聲音小點,可別驚擾了他們。”
喻風望著那一片草叢,腦袋里裝的信息處理陣列飛速運算,表面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剛才那女子,他在白天的時候見過,就是那位被巨鷹從天空中丟下、然后被喻風接下來的村婦。
后面接過她的男子是她夫婿,卻在白天的廝殺中斃命,家里就留下了一個獨生幼女。
如今半夜溜出來,和獵蠻人媾和,怕是在‘借種’,至于為什么沒有跟喻風來這一套,可能是因為他的造型太過于特立獨行了,和所有人都有點格格不入的樣子。
畢竟某些時候山里的村子還是有點排外的,這要是萬一生出個與眾不同的,那豈不是害了某個可能出世的孩子?
而這些獵蠻人都是精壯的好漢子,身手都比村里的人強大得多。
在他們身上借種,如果能生下一個男孩,還能撐起門戶,延續這一家的香火。
山林之人以強者為尊,從獵蠻人這里借種,總好過從村子里找目標。
點了點頭,喻風悄無聲息的從樹杈上溜下了地面,湊到了張大彪身邊,靠著樹干坐在了地上。
喻風與張大彪有一句沒一句的交談者,想從他嘴里得到一些更有價值的資料。
喻風問了一句:“這山林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模樣?我之前一直在吾神的坐下接受教誨,還沒有去過紅塵中游歷呢。”
“還能是什么樣子?各大諸侯王公的宗主大華皇朝,還是不理下面的事情,讓各諸侯國你打我,我打你,打得不亦樂乎。諸侯國的各大世家豪門你坑我,我坑你,坑得死去活來。家族里的公子們你害我,我害你,害得雞飛狗跳!完全沒有了當年大華皇朝開國的時候,那種積極進取的精神了。啊!也難怪,畢竟從開國以來到現在都過了十萬年了。就算是圣賢都無法改變這種狀態。”
不屑的歪了歪嘴,張大彪冷哼道:“不過,小蠻城地處偏僻,一口安穩飯,還是有的!像今天這種大規模的爭斗都很少發生的。”
喻風搖了搖頭:“那可不行,我可是帶著任務出山的。這個地方最多呆個幾日,我就該離去了,去完成吾神的旨意。”
張大彪明顯想說句啥,卻又是灌了一口酒。
猛不丁的就聽到河對面的山林中傳來一陣密集的蹄聲,一行火把組成的長蛇正冉冉朝這邊行來。
正在橋頭修繕吊橋的獵蠻人發出急促的報警聲,王家村里立刻沖出來了大群手持武器、面露悲憤的村民。
不多時,就看到對岸突然出現了大隊騎兵,他們清一色的黑衣黑甲,胯下坐騎似馬非馬、似鹿非鹿,遍體都帶著紅青二色的長條花紋,雄壯異常。
這些坐騎不安分的原地蹦跶著蹄子,蹄子和地上山石相碰,濺起了大片的火星。
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從河對岸傳了過來。
“西邊王家村族老何在?我等是小蠻城城衛軍丙字營全屬,奉命在西邊王家村駐扎!”
喝得有點糊涂的張大彪驚訝的叫了起來:“哎喲?!那死摳門的城守,怎么舍得在王家村駐扎城衛軍了?他不是口口聲聲說賦稅不足,承擔不起這額外的軍費開銷么?”
搖搖頭,張虎皺眉道:“就算要在王家村駐扎士卒,他們不能白天來么?小蠻城離這里也不過五百里地,風火駒可日行兩千里,兩個時辰就能趕到王家村,何必連夜趕路?倒像是……唔!”
喻風雙眼盯著那隊人馬分析情況,低聲向他問道:“像是怎么?張大哥?”
張大彪歪歪嘴,低聲咕嚕道:“倒像是有上官欽臨,城守派兵出來做面子功夫的!”
就在兩人低聲咕噥中,吊橋已經緩緩放下。
小蠻城城衛軍丙字營上下足足有五百精銳士卒,一個個都是身高八尺開外、牛高馬大,比那王家村的村民更多了幾分彪悍血勇之氣。
尤其他們身上的鎧甲、軍械,更是精良無比,讓張大彪都看得眼熱。
這么一隊精銳軍士策騎緩緩行入村子,王家村的村民情不自禁的發出了歡呼聲,將原本村子上籠罩的悲戚氣氛也沖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