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若蘭坐在寬敞的議事堂里,眉頭緊皺,一張臉像凍在萬年寒冰里。
廢物!真是個廢物!
一聽到齊若錦跟老師的沖突,齊若蘭就知道麻煩大了,以齊若錦的脾氣,他怎么可能善罷甘休?
該怎么辦?
如果報復老師,那王后這條線就徹底斷了!
非但不能成為助力,反而會讓王后徹徹底底站到二哥那頭,齊若錦本來就身處弱勢,這樣一來他就更不可能登上王位了!
如果不報復老師……那也不行!
堂堂皇子,寧肯犯錯、寧肯錯殺無辜、寧肯強搶民女,也絕不能讓自己的威嚴受損!
試想,皇子的人當街被斬首,殺人者最終卻逍遙法外……這對齊若錦的威信絕對是個巨大的打擊!
該怎么辦!到底該怎么辦!
齊若蘭急得團團轉,偏偏齊若錦那個廢物不知跑到哪里,明明是這么緊要的關頭啊!
忽然,齊若蘭眼中大放光明,有辦法了!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只要……只要讓老師嫁給齊若錦就成了!
這樣一來,這場沖突不過是兩夫妻間的吵架打鬧,死傷一兩個護衛再正常不過!
而王后也能站在他們這邊,老師也不用受盡折磨慘死!
齊若蘭臉上陰云散盡,站起來連連拍手:“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她很快又懊惱了:“早該這么干的!早該派個人去老師身邊,制造一場沖突,這樣老師就算不想嫁也必須嫁,何苦了我這么多天來的謙卑!”
這時齊若錦回來了。
他臉上陰云密布,眼中卻滿是癲狂,嘴角隱隱笑意。
“齊若錦!你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你差點讓我們的計劃完蛋了!”
齊若錦低低嗤笑兩聲。
“齊若錦!你沒想著報復老師吧?”
齊若錦低低冷笑:“沒有,怎么會呢……”
齊若蘭松了口氣:“沒有就好!聽我的!先忍耐兩日!我已經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了,只要我說服老師,無論是老師、還是皇位,都是你的!”
又勸導了幾句,齊若蘭急急出門去了。
齊若錦獨自坐在議事堂里,漸漸低笑,爾后更是癲狂大笑。
“我怎么會‘想’著報復他們呢?桀桀桀!我早已經做了!竟敢瞧不起我!你們都給我去死!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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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已經深夜了。
青蝶小筑后街巷道,沈江瞇著惺忪的睡眼,一陣嘮叨埋怨。
“秦二,你真是會惹麻煩!隨便教訓一下就夠了,干什么把別人的腦袋也砍下來!”
月色朦朧昏沉,迷離得像是一層薄霧。
秦韜玉、沈江四散檢查,葉安也跟著他們,茫茫然的走來走去,他們的影子搖搖晃晃,如同鬼魅。
葉安還不能從震驚的狀態回過神。
在陰暗潮濕的巷道里,四散躺了七八個人影。
他們俱都穿著統一的黑色緊身服,腰掛短劍、弓弩,腳踩鹿皮作戰靴。
他們一動不動,全身完好無損,匍匐不動,就像橫陳遍地的尸體。
也許他們已經成為尸體了。
這是白天那場沖突的后續,那個皇子不甘心,找人來報復他們。
幾分鐘前,他被秦叔和藍叔叫了起來,一起來到后巷。
秦叔只是用青劍輕輕一點,后巷的墻上、溝道里、院頂就紛紛往下摔人。
而藍叔,也從巷子外丟進來兩個。
神修能探知周圍的環境,就算是葉安現在的一點點神念,似乎也能朦朧感受周圍環境。
但像秦叔這樣將所有人都精準找出來,實在是葉安想象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