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你一命。你把女兒嫁給我侄子。”
此言一出,場中俱是一靜,別說韓頌游、士兵等人,就是葉安也愣住了:“秦叔……”
但秦韜玉制止了他。
“荒唐!”韓頌游怒喝一聲,“你到底是什么人!”
車廂中人卻一句也不答,只說道:“這是個交易。你會答應的。”
“你……”韓頌游只覺腦子囫圇一熱,所有理智都要燒起來似的,妻子慘死的面孔在眼前不停晃蕩,他猛地奪過身邊一個士兵的長槍,便要躍進車廂。
然而他還未動,另一個小小的單薄身影已先他一步沖了出來,他頓時如涼水澆頭渾身冰冷下來:“湘兒!站住!”
小女孩兒滿臉含淚,雙手捧著一柄有她人高的長劍踉蹌地奔跑過去:“是你害死我媽媽!是你害死我媽媽的!我要給我媽媽報仇!”
小女孩兒正把著車沿努力要爬上去,突然有一個瘦小的身子從車廂上跳了下來。
女孩兒回頭一看,居然是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
但女孩兒正是仇恨上頭,也不爬車廂了,不管不顧,揮著比她人還高的長劍:“你為什么要害死我媽媽!”
長劍劈來,頗有章法,年紀雖小,卻練過不少的武!
葉安趕緊閃身躲避開來,順便伸手牢牢卡住女孩兒的長劍:“你媽媽不是我們殺的!”
“你為什么害死我媽媽!她是那么好的人!你是大壞蛋!你為什么害死她?”
女孩兒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滾滾而出,伸手拔劍,但葉安年紀雖小,手上力道不弱,牢牢卡住。
女孩兒頓時舍棄了長劍,沖上來就朝葉安拳打腳踢,也說不出話了,只是嗚嗚嗚的哭。
葉安無奈,兩三下將女孩兒放倒在地:“我都說了,不是我們!是他們。”
說罷一指那五個倒霉倒在地上不能動的人影。
小女孩哭個不停。
“湘兒!”韓頌游早已肝膽俱裂,幾步邁出,一手握拳便朝葉安頭上打去!
他可是正兒八經地妙武境修為,這一拳頓時讓葉安臉色一變!
他拳頭上隱隱有絲狀的紅色能量絲線纏繞,透出一股肅殺凜冽之感,葉安在書上見過,像是軍中搏殺專用的氣修武訣!
葉安正要出手,卻看一道青色的劍影橫在了中間,恰好對準了這只拳頭。
葉安剛想讓秦叔手下留情,看到青劍不過是劍脊對著拳頭,松了口氣。
韓頌游雙目一厲,他的武訣名為《殺生》,是軍中的《鐵血訣》、《醉臥沙場》等基礎武訣融匯而成,他雖只練了其中的《生殺予奪》、《春生秋殺》兩篇,但多年來浸淫其中,已逐漸衍變修改成自己的一套武訣。
別看他外表只泛起絲絲紅線威力不顯,實則是他在修行過程中不斷改進,迄今已不局限于原本的氣修之道,竟也入了精修一道之中,所以外頭拳芒不顯,實則內里頭的精血骨肉已大大強出好幾重,莫說是一柄劍鋒,便說是槍尖他也能一拳錘成鐵餅!
此人雖是個神修高手,但神修近身戰向來孱弱無比,敢隨意拿劍抵擋,今日便一拳將你打得腦袋開花!
想到此處韓頌游陡然加力,只聽一聲脆響仿佛空氣都被擠開,一下擊在劍脊上!
然而……他只覺自己的拳頭像擊在一座精鐵鑄成的大山一般,咔咔脆響,指骨一陣劇痛,他方才駭然地發現自己的指骨已斷了兩根!
好在他另一手也已抄起女兒,忍著劇痛退了回來,額上豆大的汗珠滾滾冒出,整只手顫抖不止。
“你不是神修!不……你不只是神修!你到底是誰!”韓頌游駭得面上都變了形,牢牢將女兒藏在自己身后,生怕她再冒出去。
秦韜玉已站在葉安身邊,依然面不改色,一言不發。
韓頌游面上青紅交雜,卻又驚駭莫名,五味陳雜地盯著獨臂男子,右臂顫抖不止,他將完好的手瞧瞧伸進懷中。
“沒用的。你不用白費力氣了,就算用上你懷中的暗器,也傷不到我!”
韓頌游手猛地一緊,頹然地松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