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咱們微光閣什么時候來了這么人?”夜於期隨飛羽回到微光閣之后見到微光閣前殿站滿了人忍不住好奇的問道。這些人看起來都是奇奇怪怪的,少年一路走過來是左看看右看看,還忍不住去摸了摸其中一個身上的羽毛,結果這個人轉過身來對著夜於期做了個鬼臉,碧油油的面部加上頭上還有一對奇奇怪怪的犄角讓夜於期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旁邊的飛羽輕哼了一聲,伸手拉住了夜於期一邊走一邊笑道:“這不是來了這么多人,而是他們本來就是我微光閣的人啊,他們來就是打算見見你這位少主的。”飛羽的話讓夜於期心里一個骨碌,自己根本就不是微光的私生子,自然也不是什么少主,可是微光和晨曦這些人明明都知道這些為何還要讓自己當這個少主呢?夜於期想不明白,但是在見識了這些人那神乎其神的本事之后少年的心里開始逐漸明白,雖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讓這些人將自己捧到了微光閣少主的位置,但是在自己沒有能力掌控自己的命運之前自己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所以下一刻夜於期眼珠子一轉什么話都沒說直接跟著飛羽走到眾人前面。
“飛羽師妹,這少年便是師尊的子嗣,我微光閣未來的少主嗎?”夜於期轉身面朝大家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一下子被這么多人盯著看夜於期有點不自在,轉身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飛羽正要說話,就被飛羽搶了先。
飛羽點了點頭道:“說的沒錯,他便是我微光閣少主,夜於期。”飛羽看了大家一眼繼續道:“此前於期一直生活在凡間,除了主人之外沒人知道他的存在,只是他的家鄉最近罹遇水災,除了他以外家人無人幸免,所以主人才將他接到滄溟山,立為我滄溟山微光閣少主。請大家正式參拜少主。”飛羽說完之后帶頭朝夜於期盈盈一拜,這倒是讓夜於期有點猝不及防有點不知所措。
“師妹既然說這少年是我微光閣少主,玄逸不敢置喙,只是我微光閣自滄溟山開山建派以來皆是北疆妖族圣地,如果貿然立這人族少年為少主,又該如何向北疆諸位同道解釋呢?”剛才開口發問的正是微光閣第三代大弟子玄逸,一身白色羽衣打扮,頭頂獨角倒是和微光較為相似。本來飛羽帶頭向夜於期參拜,其他人也都是躬身行禮,但是玄逸卻面帶陰郁,有點惑然道。
他的話一說出口頓時讓其他人都覺察出來其中的意味,微光閣為北疆妖族領袖圣地,在滄溟山的地位獨一無二,閣內弟子無一例外都是妖族出身,也正是因為如此滄溟山依靠微光閣才能夠一統妖族。此時讓人族子弟坐上少主大位豈不是打破了這種種族平衡?妖族和人族雖然關系還過得去,但是絕對沒有到將這個未來能夠領袖北疆妖族的微光閣閣主的位置拱手讓出的道理。這個消息要是一旦傳出去只怕會在北疆掀起軒然大波。
“我再說一遍,他是主人的血脈。”飛羽冷冷的盯了一眼玄逸,這眼光讓玄逸微微一顫,仿佛一瞬間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看透了一般,頓時尷尬不已。飛羽卻恍若未見,繼續道:“從今天起,夜於期就是我微光閣的少主,北疆所有妖族共尊,爾等務必要速速昭告各族,不得有誤。”說完之后看了一眼玄逸道:“少主天資聰穎,血脈純正,已經經過我微光閣化生池洗禮。”
已經通過化生池洗禮?玄逸心頭微微一跳,難道這少年真的有妖族血脈不成?對于飛羽的這句話玄逸倒是沒多少懷疑,化生池本就是妖族化生所用,伐毛洗髓之力霸道無雙,外人可能無法明白,但是經受過一次化生池洗禮的玄逸自然明白,所以直接不說話了。
其他微光閣眾人也是一般心思,所以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是無人懷疑,紛紛上前參見夜於期,這讓第一次經歷這些的夜於期既緊張又好奇,不過在見到身旁飛羽那微笑點頭的模樣頓時打起精神端坐在玉階之上,神情肅穆接受了眾人的拜見,倒也是像模像樣。
夜於期只需要坐在那里不時的跟著飛羽說這幾句話,倒也不用他操心其他的事情,一切都有飛羽和飛鴻兩人代辦了,整個拜見流程差不多走了快兩個多時辰,夜於期一開始還覺得很好奇但是越到后來越覺得這些繁瑣的禮節簡直就是受罪,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但是一想到飛羽之前為了自己和晨曦宮的人大打出手又不忍心她的心思白費,所以強忍著走到了最后。等到眾人散去,大殿之內只剩下飛羽飛鴻兩姐妹頓時哀嘆道:“姐姐后面還有什么禮節要做嗎?”
夜於期發苦的臉色讓飛羽噗嗤笑出聲來,飛鴻更是搖頭道:“沒了,不過人族的少年,如果你真的將來入主著微光閣,這些東西你遲早都要學會的啊,我們姐妹倆也不可能永遠都在你身邊的。”看著夜於期迷茫的眼神,飛羽擺了擺手示意飛鴻不要說了,拉著夜於期的手邊走邊道:“走吧,少主咱們去看看我微光閣的各處殿閣。”
微光閣是滄溟山開山建派的時候就成立的分舵,千百年來除了是滄溟山的分支以外,還代表著北疆幾乎所有的妖族利益。所以微光閣在滄溟山內部的規模和勢力絲毫不比宗主嫡系下屬的紫薇殿、晨曦宮和靈鷲宮差[滄溟山各分支機構]。飛羽帶著夜於期一處一處走動,邊走邊介紹這些殿閣的作用,里面有多少子弟修行,順便也跟他介紹北疆各大妖族勢力。這些對于幾天前的夜於期來說可能都是天方夜譚一般神奇,但是如今的他也知道,不管微光閣和滄溟山的目的是什么,自己已經被推到了這個位置,身處其中自己能夠做的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他不是不明白這些天發生了什么,只是沒有想清楚滄溟山看中自己的原因是什么,索性裝作自己什么都不懂,這樣說不定對方還會露出什么破綻。夜於期可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這個平凡的少年身上有什么值得對方看中的東西,如果要說有那也是當初的那場火山爆發。
不過夜於期的性格顯然不是那種想不明白就死鉆在里面不出來的那種,將這些疑惑壓在心底之后又變的沒心沒肺起來,跟著飛羽身邊一邊聽她講故事一般敘說著微光閣的各種秘聞一邊參觀各處殿閣,而且隨著兩人的走動,夜於期少主的身份也進一步坐實,飛鴻甚至從后面追上來將微光閣少主的配飾和令牌都一一給夜於期佩戴上,而且手中還拿著一柄深灰色古樸的短劍,遞給夜於期笑道:“人族的少年,主人對你可真好,這可是他專門給你鍛造的碧翎劍,你收好,這里面可是篆刻著微光閣的印記,以后遇到危險就拿劍砍他。”顯然飛鴻也知道了夜於期在晨曦宮受欺負的事情,特意交代了這一句。
“好了,飛鴻你回去吧,看看主人那邊給少主煉制的丹藥出爐了沒有,我送他去晨曦宮。”飛羽擺擺手示意飛鴻不要亂說話,帶著夜於期邊朝晨曦宮所在的方位而去邊問道:“少主,主人給少主挑了幾部功法,都是妖族的至高寶典,等到你筑基期圓滿就可以直接修煉。只是你筑基期打算靠什么筑基呢?”說罷搖頭苦笑道:“按理說你是人族應該走以法煉體或者以術煉體之路,可是你在我妖族化生池化生過,而且還是頂著飛流瀑布洗禮的,體魄和身體潛力和妖族差別不大,也可以走妖族和神魔異族的以力煉體的道路,只不過以力煉體經歷的艱辛和難度太大,只怕會苦了你。”
“姐姐,什么是筑基期?”夜於期雖然一個字都聽不懂但也明白飛羽大體上要說什么,所以在她說完之后問道。
“以法煉體者,周身貫穿元氣,臨敵之際,氣貫全身,以氣御敵,是正宗的筑基法門,在于培養與元氣的契合度;以術煉體者,學習御氣法門,對抗強敵,意在融會貫通殺敵招式;以力煉體者則以挖掘自身潛力,以肉身之軀以力破法,以力煉體者沒有固定模式,意在艱難困苦中,生死一發之際將平日對于肉身錘煉出來的各項潛能發揮出來。三者之間各有優劣,舉凡五行界修煉之門類多以前兩者為多,以力煉體前期所需要花費的時間和精力太多,對于修煉者的意志要求也太高,而且以力煉體傳承寥寥,而且基本上以妖族和神魔兩族為主,以自身體質之一次次改變帶動體內元氣步步變質從而逐步圓滿,以力煉體者甚至無需武器就可以憑借自身與兵刃抗衡,而且以力煉體者因為周身體制被鍛煉的沒有雜質和瑕疵,所能夠容納的元氣也更多,能夠堅持下來的以力煉體者幾乎在每一個階段都能夠將自身基礎打造的更加牢靠。筑基十重天一步一個腳印,為修士的修道至基礎。”飛羽也知道夜於期可能不明白,所以娓娓道來,跟他解釋道:“筑基期是我輩修士修煉的基礎階段,也是踏上修行之路的起點。這一階段基本上都是在打基礎,就猶如你們凡間蓋房子一樣,首先要打地基房子才會造的比較牢靠。而以法煉體,有以術煉體,有以力煉體這三條路就好比你要用什么樣的材料去打造地基,材料不同自然效果也就不一樣。”
“那哪一種更厲害?我要學最厲害的。”夜於期點點頭,對于飛羽后面的解釋表示自己明白了,緊接著卻又問了一個讓對方哭笑不得的問題。
“沒有哪一種是最厲害的,你這小家伙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飛羽白了一眼夜於期嗔怪道:“這三種辦法各有側重,沒有高下之分。算了,這件事問你也是白問,回頭就讓神女幫你選吧。”不過她話還未說完夜於期忽然道:“姐姐,我覺得你還是教我妖族的以力煉體吧。”
“你?”飛羽一愣但是隨即就明白過來夜於期要說什么,既然他現在已經是妖族少主,那么妖族的以力煉體就必須要學會,否則的話如何服眾?而且今天飛羽為了壓下玄逸已經說明了夜於期就是微光的血脈。身為妖族微光閣少主如果連妖族傳承的以力煉體都不會的話豈不是打了飛羽自己的臉了?
“少年,你知道以力煉體有多難嗎?如果說這三種辦法當中哪一種最有潛力的話,那肯定就是我妖族的以力煉體,但是實際上很多妖族自身都做不到,你畢竟是人族出身,不要太勉強自己。姐姐謝謝你的好意了,不過不要為難自己。”飛羽拍了拍夜於期的小腦袋嫣然一笑,看不得出來這小家伙其實還挺關心自己的。
“沒事,我肯定能成功的,姐姐不也說了嗎,我在化生池接受了最嚴格的洗禮,身體的強度和妖族相差不遠了嗎?相信我,一定會成功的。”夜於期倒是信心滿滿,握了握小拳頭,對于飛羽拍他腦袋有點不滿。事實上夜於期此時想的是自己能不能將這三種都學了,不過看到飛羽的臉色之后他很果斷的將這句話咽了回去。看得出這三種辦法常人能夠選擇一種就能夠踏上修行之路了,而且能夠走同一種基本上就屬于有天賦之人,幾乎從來沒有人想著會同時選擇這三條路一起走,也沒人能夠走得通,沒有那么多的精力和時間,有這功夫早就突破到更高的境界去了。但是夜於期踏上修行之路除了這幾天的機緣巧合更多的還是想著那天的劇變,他不甘心,他想變強,不愿意身邊的人在應對這些自然災害或者說災難面前毫無還手之力,他要保護身邊的人。
飛羽自然不知道夜於期這般小心思,被他軟磨硬泡之后苦笑道:“你想吃苦頭隨便你,到時候堅持不下來可不要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