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南潯有家大絲行“邢正茂絲行”,老板邢賡星八代經商,家資豐厚。
聽說劉鏞在上海賺了不少錢,而邢賡星和好友張聿屏邀劉鏞喝茶,前來探聽情況。
一家沿河的茶樓里。劉鏞、邢賡星、張聿屏三人在促膝談心。
邢賡星說:劉賢侄,聽說最近上海絲的行情落差很大,家家戶戶都不敢收購,你是如何把握的?
劉鏞心地坦蕩地說:我想行情下來,與目前的季節有關,海上臺風,外輪進不來,一旦天氣轉好,外輪進來了,價格勢必會上去,我就抓住了這個機會。
邢賡星說:賢侄固然高人一籌,接下去不知你有何打算?
劉鏞心中一動,然后說:上海沒有個立腳點不行,我考慮開設個分行,這樣才能隨心囤存買賣,低進高拋。
邢賡星笑著說:賢侄從小聰明,雖然與我家犬子結拜弟兄,我家那個哪有你聰明,思想開竅。在上海沒有個立腳點實為上策。
張聿屏也在一旁附議說:我看這是一個好辦法。
劉鏞又鼓動著說:邢叔,我們拼股合伙吧,南潯、上海一條龍,收購、運輸、出貨全是自己一手經辦,沒有中間商賺差價,一定能賺大錢。
邢賡星也覺得這主意確實不錯,接著說:主意是好,不過,我邢家經商年久,招牌響亮,合股的上海絲行必須打‘邢正茂絲行’的商號的牌子。
劉鏞心想:既是三家合資,為什么單往邢家臉上貼金?心里有所不適,隨后說:既然如此,小輩還得稟報一下家父,看看我家有多少底子。
邢賡星說:我們各占三分之一,你家如有短缺,我們兩先給你墊上。
張聿屏也表示同意。
回到家里,劉鏞把三人合股的事向夫人說了一下。
妻子毓惠還沒有等劉鏞說完,就表態說:那是求之不得,三家合伙,風險也小。
劉鏞說:你有所不知,三家合伙理應公司另外掛牌,而邢老板非要掛‘邢正茂絲行’的商號的牌子。這分明是往邢家臉上貼金。
妻子毓惠笑著說:這叫量大福大。人家臉上有金,你臉上才有銀。我們現在就那么幾個錢,這叫‘借雞生蛋’。等到自己實力雄厚以后再做道理。
劉鏞恍然大悟,笑著說:看來阿惠見識非同一般。
南潯永安橋橋堍有一家大慶茶樓。
初秋的夜晚,月光影印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倒影出水鄉一幅美麗的畫卷。
靠窗口,在一張桌子上,劉鏞、邢賡星、張聿屏三人在商量,也算是一次股東會議。
在他們三人中間,邢賡星算是老資格了。
邢賡星說:合伙做生意,同船合生命,要齊心合力、互相信任才行,說白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家攤子大,那犬子哪有劉賢侄那么能干,大小事都要我親自張羅。我提議由劉鏞賢侄絲行一手出納。
張聿屏也無奈地說:邢兄言之有理,劉賢侄為人人人皆知,反正,我們每年到年只顧拿利就是了。
劉鏞說:后輩涉世尚淺,承蒙兩位長者抬愛,按理說,后輩跟著兩位才是。
邢賡星說:賢侄不必推辭,就這么定了。
不久“邢正茂絲行“分行在上海小南門開業。
秋絲收購已經尾聲,絲行漸漸淡季。
劉鏞回到南潯。
在大慶樓茶室里,劉鏞、邢賡星、張聿屏三人在一邊喝茶,一邊商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