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當晚,劉鏞替洪英揭了蓋頭,兩人喝了合巹酒,洪英頭靠在劉鏞肩上,說了一句:這一天,我已經等了16年。便去自己屋里陪安江睡覺了。
等洪英把安江哄睡后,悄悄去毓惠靈堂點了香燭。
洪英盯著毓惠的鉛畫遺像,說道:姐,我和他已經拜了堂,這下你可以瞑目了吧?你放心,不管我以后自己和他有沒有生,四個孩子就是我親生的。冬梅和和秋梅再過幾年就要許人家了,到時候我代你為她們風光送嫁,安瀾和安江,我會督促他們好好讀書,將來給你掙個誥命。我也會替你照顧好義父,為他養老送終。
洪英靜靜地看著香燭燃燒,流著淚道:毓惠姐,我真的想死你了!
劉鏞站在毓惠的靈堂外面,聽到洪英自言自語說的話,幽幽地長嘆一聲,獨自返回燃燒著花燭的洞房中。
劉鏞不由想起十九年前娶毓惠的那個洞房花燭夜,兩個青澀的人兒,一雙歡喜的新人。彼時雖家境貧寒,卻也過得開心。他自言自語道:毓惠,沒想到我們的夫妻緣分連二十年都不到,造化弄人啊。
當夜,轉輾反側不能成眠的還有邱仙槎,他眼睜睜看著洪英嫁給劉鏞,成了自己的嫂子。他獨自在房中喝得酩酊大醉,他并不明白洪英當初為什么不選擇自己?他以為洪英和劉鏞相處久了,是日久生情的原因。
第二天,劉鏞娘把冬梅和秋梅叫到自己跟前,問她們姐妹倆:阿姨對你們好不好?
姐妹倆異口同聲地說:好!
冬梅畢竟已經大姑娘懂事了,說:我們平時的生活、平時的用品,阿姨都為我們考慮的很周到。教我們怎么繡花,怎么做人,女孩子自己要怎么保護自己。我和妹妹已經那么大了,她還經常半夜起來為我們蓋被子。
劉鏞娘微笑著點點頭。接著說:你們娘死得早,今后阿姨就是你們的娘。從今天開始你們應該改口叫阿姨為姆媽。
冬梅和秋梅姐妹倆點點頭。
......
洪英正在冬梅和秋梅的房間里收拾東西。
冬梅進去,撅著嘴,一聲:姆媽,我和妹妹的‘雪花膏’都用完了。
洪英第一次聽到有人叫她姆媽,先是一愣,以為聽錯了,又以為冬梅想自己的娘對自己產生的一種幻覺。兩眼直挺挺盯著冬梅。
冬梅重復說:姆媽,我和妹妹的‘雪花膏’都用完了。
這時,洪英才醒悟過來,知道冬梅在叫自己。她一把把冬梅拉到自己的懷里,右手撫摸著冬梅的頭,眼淚不斷地下來,哽咽著說:姆媽知道了,姆媽等會就給你們去買。
冬梅看到洪英在掉眼淚,關切地問:姆媽您干嗎哭啦,是不是我和妹妹不聽話?
洪英搖搖頭說:姆媽今天特別高興。
聽到洪英答應等會就去買‘雪花膏’,冬梅高興地出去了。
冬梅出去了,洪英還坐在那里發愣。眼淚還在流。
劉鏞路過門口見洪英一個人坐在那里掉眼淚,進來關切地問:干嗎哭,是不是孩子們惹你生氣了,還是身體哪兒不舒服?
洪英頭靠在劉鏞身上。說:今天冬梅叫了我姆媽,我知道姆媽兩字,責任有多重。
劉鏞深深敬佩身邊這位已經相處16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