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翁答曰:“此河叫覲津河,在嘉慶之前,是東西流向,嘉慶中期,因本地發生了一場大地震,不知怎地,地震后,覲津河靠逆水屯這一代,變成南北方向了。”
雅書東聽后覺得很好奇,于是問到:“這塊地方為什么叫逆水屯呢?”
船翁答到:“在覲津河改道之前,河水是向東流,但你若是離河岸遠觀,河水表像上是向西流一樣,很有錯覺,故這塊地方俗叫逆水屯。漸漸地,官方也認可了這種叫法。”
眾人邊與船翁聊天,邊上船渡河。
“逆水屯是聞名之地,難道你們沒有聽說過?”當船翁在擺渡四位書生時,突然有點驚訝地問道。
雅書西老實地答到:“我們是淮河以南人士,因此,對北方地域民情并不了解。還希望船翁紹介紹介。”
船翁地主之興頓生,說道:“逆水屯聞名就聞名在,出過10位文狀元,5位武狀元,八十八位進士,享有二里三進士,隔塘兩狀元之美譽。”
船翁的一句話,嚇倒了四位書生。三河鎮地處豐饒之地,財富可甲江浙,名士信手拈來,武士如行云走水,但至今未出過一位文武狀元!
船翁接著說到:“但出了這么多名人,也不是一件好事,真是福禍相依呀。”
雅書西不解地問到:“出名士是地方所求,民心所望,船翁為何貶低之?”
船翁嘆口氣道:“人人都熱考功名,家田親地無人過問,導致春不能播種,夏不能灌溉,秋不能收糧,冬不能度日。名士是百里挑一,有一人成功成名走了,敲鑼打鼓,而后飛黃騰達,妻妾成群,中午吃肉,晚上吃魚,留下九十九人為賠葬之品,好不凄慘!真所謂一將成名萬骨枯。”
船翁繼續說到:“還有更慘的,武士進不了功名,被鄉間義舉所征用,十人出走,能活著回來的還沒有一位,剩下那九位都是破布裹尸把鄉還的。”
船翁說到這里,用嘴撇了撇,說到:“你們看,那田間土包都是從異地運回來的尸骨。哎!說到這些從戰場運回來的武人,那才叫一個慘字難盡。有的赤身裸體,遍體鱗傷;有的有頭無身,有的身體全在,但頭沒有了…”
“所以,現在的逆水屯反而成了矮矬窮的代名詞。上下屯竟流行一句話叫,敢死不叫英雄,活著才需要勇氣。”
胡雨石道:“逆水村形成這樣,那官府的人都不管不問嗎?”
船翁苦笑道:“現在全天下進入了一個死循環,官不顧民,民不信官,官民都是自顧不暇呢。”
胡雨石大為不解,“何以說之?”
般翁道:“天下老百性感嘆:糊口累斷腰,告官跑斷腿。而官不為,民亂;官作為,民慌。總之,民官不能相配矣!”
隊伍就在船翁喋喋不休的敘說中向北岸運動。玄佬族人指揮著馬匹過河,行軍的緇重也順利地到達河北面。
這時,從河水上游漂流過來幾朵殘枝花。雅書北剛好上岸,眼見之,觸動他的書性,隨口詠了一句:河水不知花有淚,左逐右涌到天涯。
丁水俠是最后一撥上船的人,他觀看著船翁劃船的技巧,忙問到:“船翁!你今年高壽幾何?”
船翁答曰:“七十有五也!”
丁水俠道:“如此高齡仍劃槳如履平地般輕巧,可見您在水中作業已有若干年了吧?”
船翁答曰:“被你猜著了,我從八歲就在這條河里作業,算至今日已有六十五年余了。”
丁水俠又問到:“此河河面并非遙不可及,為什么不架起一座橋呢?”
船翁嘆道:“以前是有一座竹板橋,雖不能沉重,然,可行走成人居民也,在嘉慶年間那場地震中,此竹板橋毀于一旦,至今無人修復。”
聽了船翁的話語,丁水俠等人感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