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馨從喪尸身上把刀拔出,脫掉了件沾著血的薄外套,把他的頭包蓋住,和劉大洪把尸體抬到了路邊的樹旁……
車子在空無一人的郊外公路上行駛,車里很安靜,沒有人說話。柳山行坐在了吳光坐的那個副駕駛上,車門還有剛才喪尸留下那沒干的血跡。
柳山行眼睛無神地看著窗外,路邊的樹木快速地從他眼前掠過,風吹著他那因為流汗而變得一撮一撮的頭發。
身邊的人就這么離去了,雖然只是和他有一面之緣,柳山行也知道吳光在車庫還一度想要撇下他,但在末世里,人類的兩面性的其中一面就會被放大,吳光只是害怕,并沒有做錯,可命運卻給他這種安排,而且他本來是主張等待救援的。
出發之前,劉大洪就跟他們說過,要去家里看看老伴兒還在不在。
不遠處出現了樓房,那是一個小鎮子。車子便在路邊慢慢停了下來,劉大洪隔著玻璃望著這個熟悉的地方,眼神深邃,心情無比復雜。
“十五分鐘,如果我沒回來,你們就開走……”車里,劉大洪沉重的說了一句,開了車門。
望著小鎮,街道上時不時都有幾處血跡。而且雜物遍地:衣服、鞋子、塑料袋、廣告牌。這里無處不透露著死寂,加上陰暗的天空,讓人壓抑不安,感覺墓園都比這里有生氣。
劉大洪握了握手里的掃帚,正走向了自家的小巷里。
“劉大爺!”柳山行在車里叫住了劉大洪,然后拿著水管,下車跑了過去:“我跟你一起去!”
劉大洪一聽,擺著手讓他回去,一臉嚴肅地回絕:“開什么玩笑,回車里!”
說完,劉大洪讓柳山行回去,自己準備要走,柳山行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眼神堅毅,認真地說道:“我不想再有人跟吳光一樣了……”
劉大洪看著柳山行好一會兒,略微苦笑著點了點頭,兩個人準備走進小巷,一個聲音突然叫住他們!
那是謝安風的聲音,他兩眼冷漠地盯著柳山行和劉大洪:“有兩種情況會讓我們在十五分鐘前離開。第一,十五分鐘內我們遭到喪尸襲擊;第二,你們變成喪尸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吳光的事情,讓謝安風覺得自己的家人受到了很大的威脅,才說出了如此刻薄的話語。柳山行被謝安風的話說得后背發涼,但還是點點頭,和劉大洪走進巷子,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
“哥哥,他們要去哪?”謝居雅回頭問著謝安風。
謝安風看了眼路上的血跡,然后躺回了座位,沒有回答謝居雅的問題。
謝居雅嘟了嘟嘴,不高興地把目光轉到抱著自己的冷馨,冷馨努力擠出笑容:“劉大爺去家里看看,一會兒就回來。”
佟英閉著雙眼趴在方向盤上,她似乎很累,可能因為這兩天高度緊張的緣故,讓她感覺渾身乏力。
“佟姐,要不我來開吧!你到后座休息會。”冷馨在后面說道。
佟英的眼睛里都透露著疲憊,感覺眼皮都格外沉重,她點點頭,跟冷馨換了位置。冷馨坐到駕駛座上,盯著后視鏡里閉著眼睛的謝安風,說道:“保持好警惕,boy!”
“不用你操心……”謝安風不以為然地回答了冷馨的問題。
——
一路上,柳山行和劉大洪貼著墻走,在拐角處,柳山行總是害怕有喪尸突然竄出!這里的巷子小,風卻起得大,颼颼地吹得他的腿直發抖,雖然現在是夏季。
在一處老房子的大院門口旁,劉大洪停了下來,指了指里面:“到了。”
柳山行愣愣點點頭,手里的水管一刻都沒敢松過。
大門是敞開的,兩人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劉大洪把大門輕輕關上,然后快步穿過院子,屋子門前地上出現了幾個血腳印,劉大洪開門進了屋子。
“老婆子!馮靜!”
無人回應……
柳山行跟著進了屋子,看著劉大洪望著空蕩蕩的屋子發呆,然后視線慢慢轉到了墻上的一張照片——照片里,劉大洪站著,在給一個阿姨梳理著頭發,兩個人都笑著,灑在他們身上的陽光讓這幅畫面充滿了溫馨感。
劉大洪皺著眉,嘴角有點向下撇著,難過的情緒一下子涌了上來,他整個人慢慢蹲到地上,苦惱地揉著他的額頭。柳山行看了看手表,已經過去了近七分鐘了,看著情緒很低落的劉大洪,柳山行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開口:“走吧大爺!”
“行!走!”劉大洪擦了擦眼角的淚珠,走到墻邊取下了照片,兩個人又小心謹慎地走出了門口,準備原路返回。
柳山行貼著墻拐彎,旁邊小巷里好像傳來了嘈雜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