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山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視線由模糊漸漸變得清晰,看著地上遺留的血跡,才恍然記起昨晚發生了什么,腦子里瞬間的疼痛很是撓人,接著引發了胸部的不適,莫名其妙有種讓人想要嘔吐的沖擊感。
太陽也升起了,暗黑的房間里讓光芒顯得刺眼,柳山行站在窗邊,看著路上漫無目的游走的喪尸,又望了望遠處那遙不可及的東黃市,他仿佛整個人都放空了,情緒低落,心里盼著冷馨她們能回來救他。
迫于在同個屋檐下,柳山行不得不跟葛子鋒分享食物,所以原本可以吃三天的食物,第二天晚上就吃完了,這還是省著吃才有的結果。
“吃完了怎么辦?”葛子鋒在旁邊問道。
一整天,兩個人基本沒怎么交流,柳山行自始至終沒想過多搭理他,嘴里嚼著最后一個硬得跟盤子似的吐司面包,眼睛盯著地板出神:“出去找。”
“外面都是喪尸,太陽一出來,它們看到人就跟瘋了似的,晚上出去又不安全。”葛子鋒一臉擔憂地說著,手指不安地在撓著他那發皺的褲子,渾身不自在。
柳山行喝了口水,瞅了瞅外面漸漸黯淡的天空,說道:“我已經想好了,隔天黎明的時候,在天蒙蒙亮到太陽出來的這段時間出去找吃的。”
“在隔一條街的那邊有一間飯店,不知道有沒有可以吃的。”葛子鋒像是要征求柳山行的意見。
“就去那吧!”
晚上,柳山行并沒有睡。
這倆天,柳山行睡著后總會夢見吳光、背心男和徐強三個人,他們的事情總是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短短一天的時間,他親眼目睹了三個人的慘死!那凄厲的哭喊,那絕望的雙眼,那死亡面前做的最后的掙扎!
“這才幾天啊……”
柳山行坐在窗邊想著,抬頭望著天空那幾顆星星發呆,想著自己是不是有一天會跟他們一樣。回想著災變的這幾天,哪一天不是在死亡邊緣上奔跑,哪一天不是在死亡的深淵上走獨木橋,那種對死亡的恐懼,讓人無措。他縮起了身子,屈膝抱腿,雙手用力地互相抓著,把臉埋了起來,接著忽然放松,歪著頭靠在了墻邊,和一個剛磕了藥的癮君子一樣。
不管如何,世界已經變了,災難也已經發生了,現在能做的,就只有去面對,盡管前方的路充滿了未知,可能是刀山火海,也可能是滿地荊棘。
天蒙蒙亮了,柳山行整晚沒睡,他給自己加油打氣,叫起了葛子鋒準備出發。
院子里還有幾只喪尸遲遲沒有退去,柳山行往院子里扔了張被子,這樣既可以引起喪尸的注意,較小的聲音又不會吸引別處的喪尸。果然,院子里的幾只喪尸嘶叫著站在窗下伸手,白綠色的眼睛讓人不寒而栗。
兩個人從一樓的窗戶出去,借著椅子翻過圍墻,跳到了街道上,這條街的喪尸比較少,只有遠處為數不多的幾只,它們沒有發現有兩個活人正悄悄地穿過公路。
柳山行手里拿著水管走在前面,葛子鋒在后面跟著,他們像小偷一樣,貓著腰小心翼翼地穿過一條街道,到了目的地飯店。
透過玻璃看向了里面,兩只喪尸低著頭在里面的桌椅間來回走動,時不時會碰到桌子,甚至還會撞到墻上,用“行尸走肉”這四個字來形容它們最貼切不過了。
“怎么辦?要進去嗎?”葛子鋒害怕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