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回答:“您大可放心,將軍夫人在數月前就前往清風山脈討伐山賊去了,將軍已允許少俠在此整頓,請放心使用。”
艾森表達了謝意,二人道別之后關上了房門,就留下他一人在此房中留住。
他稍加打量了一番:在枕榻旁立著一架書柜,上面的書不算多,卻設計琴棋書畫、倫理之道。對面便是由一個畫著朱砂鳳凰的屏風所隔絕的洗浴桶。
先顧不急那么多了,若再不清洗,著了涼延誤了工作,耽擱了行修就麻煩了。他解衣燒水,在等待之余,拿起了一本書架中位于角落的書籍,專注的看了起來。可片刻過后感覺有些乏味,就將書本放了回去,逐一輪流翻看。
在放回一本記錄琴藝的書后,他發現一本老書放在群書的后疊,若不仔細察看還真的注意不到,他將其抽了出來,居然是一本刀法秘籍:輪轉回環刀。
他喘了一口氣,將書放在了床上前去洗漱。他盤坐在浴池之中調節氣息,滾燙的熱水在他浸泡之瞬將他身體燙的通紅,可他紋絲不動,深沉的喘息浮現出些許霧氣。這便是師父曾經教他的修煉之道,承受極熱極寒的沖擊淬煉身體心境,雖然方法很土,不是很奏效,但畢竟陪伴他三年之久,已然成了習慣。
盡管浸泡了半個時辰之久,水溫卻沒有一絲變化。他緩緩起身,身上強勁優美的肌肉線條反復收縮擴張,似乎在自主進行某種覺醒和調節循環。隨著他一周呼吸,身上的紅暈瞬間褪去,他隨機跳出水桶,用旁邊新準備的布巾擦拭了身體。
他坐在床邊拾起了那本秘籍,一邊更衣一邊查看。不知不覺過了一個時辰,當他看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發現,這本功法竟然極其熟悉。
“周身流轉,佩刀同環……這不是大財門用過的功法嗎?!”他小聲呢喃,盡量不被門外護衛聽見,但難遏心中的驚異。
他趕忙起身在房間里四處翻找。動靜之大驚擾了門外的護衛:“少俠!你還好吧!”
“沒,沒事,在下有小物件滾落,不知所向何處,驚擾各位了。”
“知曉了,若需要幫助隨時待命。”
“好,好!”
艾森繼續翻找,動靜也放小了些。他翻看遍書桌之下,在書柜之間翻騰,書本之間也盡數查看,他爬到床上拍了拍床板,也不像是藏東西的地方。就在轉頭的剎那,他發現一個燈籠的另一半散不出光來。
他急忙前去,周圍垂下的絲綢紗布完美的遮擋了那部分的空缺,若不是機緣巧合還真的注意不到。
他打開燈籠罩,發現了一本手書,急忙查看確實就是他想找的那本:日記。
他細致品讀,想在日記中尋到一些可用的線索。可日記就像是普通的婦人所寫的那樣,沒有什么奇怪的,可越到后面,日記的筆術變得更加微妙,仿佛話中有話,難以琢磨。
隨后在日記中艾森發現了一些事情:將軍夫人很顯然與大掌柜有些關系,而且她身懷絕技,除了由于將軍所愛,賜予的兵馬之外,還有額外兵力,至于是什么也未提及。
日記中只得整理出這些毫無頭緒的消息來,他將日記整理好,塞回燈籠中,整理成從未翻看的樣子,隨后熄燈入眠。
輾轉反側,他一直在想將軍夫人與大掌柜到底有什么關系,滿腦的猜疑讓他難以入眠:將軍夫人提及自己城外還有兵力,若與掌管人口販賣的大掌柜有聯系,莫非是生意伙伴?亦或者是她放縱著城內的奴隸交易?
最終他的思考不敵一日的苦勞,深沉睡去。雷雨戲謔著大地,仿佛是在嘲笑它不堪一擊,而頑強抵擋的大地一直忍受著雨水的沖擊,默不作聲。這一切久久僵持著,不見高下。
即便是這樣的對峙,艾森依舊睡得深沉,絲毫不理會這場天地之戰。
在夢里,他又回到了曾經的故鄉:整座山,鳥語花香,晴空萬里,雖與雷霧陰山隔只著半個時辰的路程,卻不受絲毫影響。山上飄散著茶香,被村落環環圍繞的書院傳出朗朗書聲。清晨鬧市雞犬相鳴,人來人往,互相寒暄,和諧安寧。
他仿佛回到了年幼時期,與娘親和爹爹在茶園中奔跑采茶,手里握著的竹竿紙風車隨清風翻騰。若無意間在田里跌倒,引得爹娘見狀趕忙前去,卻不見其人,在茶園間四處張喊找尋之時他從茶叢之間鉆出抱住了他們。引來一片快活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