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額頭上撞出的傷口,任由傷口刺痛流出血液。片刻間那血便染紅了雙眼,與淚水拂過臉頰。他青筋暴起,赤身通紅,不動環渾然不受控制,所有的悲憤在這一刻傾巢而出,無處宣泄的憤怒在他的心里熊熊燃燒,幾乎燒盡他的靈魂,變成了一個一心想要報仇的野獸。
“啊啊啊啊啊!!!!”
他跪著,舉起通紅的雙拳向自己所踩的屋檐上猛烈一擊,而這一刻,一陣火海爆發而出,燒盡一切,將他重新帶回起初那片星海之中。
他哭的撕心裂肺,失盡人聲,悲痛與憤怒沖擊著他身軀的每個角落,難以自拔。剎那,他想起了一句話,那句魈親自告于他的信息:滅魃,贈名單。
雖然他已經知道了大多數的幫兇,但那殺死父親的夫婦二人還不知其底細和樣貌,只有殺了魃,才能有線索。
他爆紅著雙眼,氣到絕頂,但照樣強抑心中的千種思緒緩緩站了起來,師父曾教過他:在思考籌劃之時,所有的情感皆為累贅。于是他聚氣凝神,感受這星光大海的寂靜。
“年輕人,仇恨猶如洪水泛濫,一發不可收拾,不要讓其蒙蔽了雙眼,亂了定力。大千世界,人情千種,寡欲者通神,縱欲者通魔,好自為之。”
不知何來的聲音傳入他的心海,讓他平緩了些許,周圍波濤洶涌的海浪逐漸平息,他憤憤不平的內心也隨之安定了下來。
他雙眼猛然一睜,發現自己依舊躺在那只有一燭燈火的暗室里。他緩緩氣身的同時發現身上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裝備:它們在搖曳的燭光中散發著黑暗的光芒,像是用了什么奇特野獸的骨頭經過特殊加工而成的鎧甲,光是指尖上的獸型利爪就讓他想到類似虎狼之類的猛獸;身后的披風更是輕盈堅韌,能在陰暗中助他化為魅影。
他將臉上緊合的面具拿了下來,上面除了刻印著火焰的紋理,漆黑的仿佛什么顏色都無法侵染他。
他戴回面具向著長廊走去,依稀聽見那熟悉的敲打聲便知道出路就在前方。
當光明映入他的眼簾,這種感覺似乎久違了,他閉目深吸,享受著陰雨連綿,雨滴聲不絕于耳。
待他睜開雙眼,向一旁的老人:“我這身上的裝備是怎么回事?”
那老人將一塊烙鐵放進水里,蒸騰的霧氣擾亂了艾森視野,當他揮散蒸汽時發現老人出現在了另一旁的打磨機上。
“這是你自己選的,”他轉動打磨機,發出刺耳的打磨聲,“也可以說是它們選擇了你。”
艾森張口想要繼續詢問,見那老者沒有回復的意思,便行了禮,向外走去。
他縱身躍上鐵鎖,站在風雨中。恍然間猶如這身裝備感染了他的感官,這微風驟雨竟讓他感覺到了絲毫的炙熱與滾燙。但這一切立馬消失在雨滴落在他眼角的那一剎那。
為了開闊視野,面具貼的很近,眼部張的很開。他用雙眼感受雨滴,就像是蛻殼的蟲,感受著洗禮。隨即俯身跑向鎖鏈盡頭,如同黑色晝影,劃破天際,形如鬼魅,難以捕捉。
那老人在艾森離開后,低聲嘆氣說到:“幾十年了,你終于易主了……”那股愁思流入清風同艾森拂去,他雙手止不住地顫抖,多年的江湖游歷竟在這一刻抓不住那鐵片,當他彎腰前去拾取,似乎了卻了心愿一番,卻倒在了地上,再也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