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翁細細點頭,艾森便不再追問,他坐在船頭,船翁在船尾撐桿,就在這一刻,周圍又陷入寧靜。
細膩的劃水聲在暴雨面前綿軟無力,水霧一層接著一層回蕩在河面之上,漸漸讓人看不清去路。
“這樣的水路,你又如何識別方向?”
船翁耐心回答:“若是幾年的老船翁,是瞎子也能從這里游出去,這低流暗流涌動不絕,上層流較為平靜,我們滑于上層流,探路于底層,自然不會迷路。”
艾森稍有了解的點了點頭,卻聽到了船翁的嘆息:“就是因為低流暗流過多,導致這里滋生了另一幫勢力:魈魊水盜。他們仗著優良的水性,砸壞過往船只的底板,亦或者跳上船只掠奪搶殺。”
“看來你并不擔心啊。”
“向來此去的人都是高手,或者團隊,若沒些實力都不敢往行,大人這么自信一人前行,想必也有些實力,這保護費便是過路的船費。”
“那回去又該如何?”
“繞路而行,三天路罷了。”
艾森若有思索,依舊跪坐在船頭看著前方,感受著震雨洗禮。
“給你二十銀倆,吹首《悲歡飲》吧。”
“那可是禁曲啊,吹不得。”
“知道為何而禁嗎?”
“老身不知。”
艾森長嘆一口氣說到:“這首原本是酒會金曲,在結尾之時演奏,其前段慷慨激昂,吹出酒會的歡愉熱鬧,后半段則是散場曲,飲盡最后的離別酒,曲終人散。”
“那為何禁之?”
“它出自清風山脈,清風艾莊。”
船夫恍然大悟卻沒有說話,艾森接著說:“現離城也有幾里,霧氣繁重,吹了也無從探查,放心便是。”
“好吧,若追究起來,大人要為小的做主啊。”
聽到艾森肯定的答復之后,船翁拿起了他古老的蕭笛吹奏了起來。
如同艾森所言,此曲方起,悠揚,富有蓬勃朝氣,恍若見猶如陽光破開陰云暴雨,聞得見花蕊芬芳,聽得見蟲鳴鳥叫,鬧市喧囂,一時竟于這陰沉雨景相互混雜,難以分割。
艾森聽的用手指打起節奏來,十分歡快,心情舒暢愉悅。
可就在剎那停頓過后,一切靜息了下來。與此同時艾森發現水底有些異樣,他站了起來接著說:“水下有不速之客,你只管繼續吹,我去去就來。”
只聽下半曲開,艾森縱身躍入水中,不見了人影。那船翁沒有絲毫慌張,接著奏曲。
而這半曲,凄清惆悵,與這環境極為契合,令人聽了不由得有些落淚之意。
艾森剛入水,就見到了數個穿著輕便,手握鐮刀捆繩的水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