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清水道人業已拿定了主意,便有意露出破綻給對方。那赫連鐵文雖然見多識廣,但一來與清水這場搏殺已使他心神疲倦,二來清水的功夫也讓他感到萬分吃驚、詫異,三來這是眼前自己唯一求勝的機會,他赫連鐵文自然不愿意輕易放過。這樣的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不想放棄這個機會,也想抓住這個機會。于是,這一場搏殺便已結束,赫連鐵文敗在清水道人手下。
赫連鐵文乃是被清水道人的拂塵所傷,后背被清水道人的塵絲擊中,差點栽倒在地。就在他閃身之際,忽然發現有四枚挾著凌厲風聲的暗器直向自己襲來,那赫連鐵文不虧為世家子弟雖然在暗器籠罩之下,卻還是錯身閃過了一枚,手中折扇擊落了兩枚,卻有一枚正中左腿。
赫連鐵文覺得腿上一麻,便知大事不妙,當下也來不及取出暗器,瘋了一般直向山下沖去。
清水道人一見赫連鐵文逃走,這才穩了穩心神,轉身對那精致小轎施了一禮道:“這位女施主,你沒有受到傷害吧?”轎內傳來一個柔柔的聲音道:“今日多虧仙長出手相救,不知道仙長可是那冷龍宮的仙長嗎?”
清水點了點頭道:“不錯,貧道正是在冷龍宮出家。”那柔柔的聲音又道:“不知道仙長與冷龍宮宮主是什么關系?”清水急忙道:“宮主乃是貧道師兄。”轎內柔柔的聲音又道:“仙長救命之恩,原本當當面致謝,怎耐我此時身上有傷,不便出轎相謝,還望仙長莫怪!”
清水聞聽此言,不由關切道:“噢!施主受傷可能繼續趕路嗎?”一旁邊阿紫皺著眉頭道:“夫人受傷頗重,只怕……。”清水急忙道:“那該怎么辦呢?”
阿紫看了一眼清水道人,開口道:“仙長,我家夫人急需靜養,不知道貴宮可否讓我家夫人暫住一些時日?”清水沉吟了一下,抬頭看了這些人一眼,問道:“不知道施主仙居何處?因何會在這深山之內行走?”
阿紫再次看了轎內夫人一眼,這才對清水道人施了一禮道:“仙長,實不相瞞,我家夫人乃是玉門關總兵關化羽的妻子,夫人這次回娘家探親,回來時在前面不遠處遭到赫連鐵文帶人圍攻,夫人遭人暗算,這才深受重傷,否則,我們是不需要上冷龍宮去養傷的。”
清水聞聽此言,一雙眼睛亮光閃了一下,望著阿紫道:“施主如此一說,莫非你家夫人也是武林中人?”阿紫再次點頭道:“不錯,只是我們的身份還不能告訴仙長,還望仙長莫怪。”
清水道人淡淡一笑道:“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不能為人知的秘密,施主既然不方便說,貧道又豈敢多問。貧道的師兄為人寬厚仁慈,只要你們以禮相求,他應當不會拒絕你們的。只不過,貧道也有一事相求。”阿紫聞言一怔,雙眼看著清水道人,不解道:“仙長有什么話盡管講來,還說什么求不求的!”
清水回頭望著阿紫,神情莊重道:“今日之事,還望施主在師兄面前莫要提起。”阿紫又驚又疑,剛想要開口追問,卻聽轎內夫人開口道:“不知道仙長這話是什么意思?”清水想了一下道:“貧道今日與赫連家族起了沖突,自然不想讓個人恩怨牽連師門。”轎內夫人沉吟了一下道:“那好,仙長既然這么說了,我們絕不在令師兄面前提起此事。”
清水微微點了一下頭,拂塵一擺,微微拱了拱手道:“那好,若無他事,貧道先行告別了。”話音未落,急忙轉身飄然而去。
阿紫看著遠去的清水道人,回頭又對轎內道:“夫人,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轎內夫人緩緩松了口氣,說了一句:“就近到冷龍宮去吧!”
阿紫一揮手,四名轎夫抬起小轎,很快便消失在山道之上。
赫連鐵文一口氣跑出了三里開外,便再也支持不住了,身子一個踉蹌,一下子便倒在了地上。只到這時,赫連鐵文這才發現自己所中的暗器之上竟然浸有巨毒!當下不及多想,急忙伸手封住了傷口附近的幾處要穴,只見自己的左腿已然變得又黑又粗,而且黑得發亮。赫連鐵文這一下吃驚非小:真是沒有想到,這暗器上的毒竟然如此厲害!眼看著毒氣似乎還有上升之勢,而自己又不敢拔出暗器,這可怎么辦?
赫連鐵文四下一掃視見這里乃是荒山野嶺,根本就不可能會遇上人,現在又身中巨毒,這毒勢又在不停地漫延,如果不及時處理,自己必死無疑!赫連鐵文飛快地從身上取出一些解毒藥物,急忙吞入腹內,雖然也知道可能于事無補,但也好過什么都不做,眼下也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雖然赫連鐵文自己已封住了傷口附近的穴道,但由于剛才的一陣奔跑,腿上的毒氣此時早已漫延開來,只不過眨眼的功夫,便已浸黑了整個左腿!眼看著性命攸關,赫連鐵文也不再猶豫,只見他拔出腰間的寶劍,一咬牙,“撲”地一聲,一下子將左腿斬去,頓時血光四濺,赫連鐵文疼得悶哼了一聲,一下子便暈死過去。
當赫連鐵文從昏迷中醒過來之時,他竟然十分意外地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帳篷內,帳篷內火光閃耀,由于自己是躺倒在地上,身上竟然還蓋有被子,自己左腿雖然已失,但傷口已被包扎妥當,雖然依然疼痛難忍,卻已然大好了不少。
這帳篷雖然并不是那么寬大,赫連鐵文一醒來便發現不遠處有人,他身子一動,便想要坐起,雖幾經努力,卻仍然沒能如愿。
赫連鐵文這一動,頓時驚動了一旁邊正在帳篷內來回走動之人。那人一步來到赫連鐵文的身邊,伏下身來道:“你總算是醒過來了,現在感覺怎么樣?”
赫連鐵文抬頭一看,看眼前站著這人乃是一位三十多歲的錦袍大漢,只見他白面黑須,人又生得白凈文雅,讓人一見之下,便對之心生好感。赫連鐵文眼望著那人問道:“莫非是你們救了在下嗎?這里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