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前天夜里的吟月閣燈火通明星羅棋布,今兒可是個大日子,吟月閣的媽媽請來了臨郡的花魁如煙姑娘與自家的花魁弦韻姑娘對舞,這可是鮮有的大場面,自是人聲鼎沸,那聲勢都堪比競選花魁了。里里外外站滿了人,兩位花魁在美輪美奐的舞臺上更是舞了一曲接一曲,叫好聲、吶喊聲此起彼伏連綿不斷。至于行將子時這一雙并蒂蓮能進哪個廂房,那自然是銀子說了算。最終財大氣粗的孟墨璽孟大官人把這一雙璧人請到了天字一號房,作陪的自然是張鴻與莊荀。小廝輕盈的放下兩壺美酒與幾碟精致的點心后躬身倒退出房,掩門前輕聲說道“三位貴客稍候,二位姑娘正在換衣,即刻就來。”“世間女人,哪有能比得上我心兒的!”張鴻突然感嘆道。“第一,人叫喚心兒或者王鋼蛋,第二,今天就兩位美人,本就沒你什么事,無需來的負罪感。”莊荀白了張鴻一眼沖孟墨璽說“偏安,你說對吧?”“對對,荀哥說的沒錯。”忽聽得門外小廝喊道“如煙、弦韻兩位姑娘到嘍。”旋即房門被輕輕推開,一雙璧人輕搖柳腰面帶職業般的微笑入桌就坐,男男女女的歡聲笑語在這漫天星光下若即若離…
席間,如煙姑娘斟滿一盞酒后看向莊荀說“莊公子,早些年聽得一則公子的趣聞不知真假,望公子解惑。”“姑娘請講,小生必當知無不言。”“奴家聞得早年一老縣丞欣賞公子才華,曾帶禮品去府上拜會,想聘公子做他的師爺,并允諾公子欲趕考時即可離任,奈何公子卻說您舞文弄墨純粹是為了應付風月場合,絕無報效之意,氣的老縣丞茶都沒喝,山長大人也沒見就憤然離去,此事是真是假?”莊荀還沒說話,一旁的孟墨璽接道“自然是真的,老縣丞回去差點氣病了,現在荀哥風評這么差一半歸功于老縣丞,那會兒老縣丞逢人就講本欲是去書院求賢,反倒是弄了個斯文掃地!”說罷孟墨璽哈哈大笑起來。“既是這樣,那今天小女子斗膽在這風月之地問莊公子求詩一首,不知公子可愿饋贈。”如煙起身,右手執酒盞,左手將裙擺輕輕一提走到莊荀近前欲敬酒。面色微醺的莊荀本想伸手接過酒盞,無意間往地上瞟了一眼突然滿臉怒意的一拍桌案斥道“本人十年寒窗自是為了考取功名,習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上欲報效朝廷,下為造福蒼生。怎的到你這里卻成了應付風月,取悅爾等勾欄了!”張鴻、孟墨璽懵了,倆位花魁更懵了。怒發沖冠的莊荀根本不理睬眾人,拽起如煙的手就向外走,直到他把如煙帶到了衙門口…
“咚咚咚”三聲鼓響,莊公子夜告勾欄女!迷迷糊糊的縣丞老爺被人叫醒坐在了公堂上,他瞅著下面的莊荀是五味雜陳,定了定心神他開口道“堂下何人,所為何事深夜擂鼓鳴冤?”“回稟大人,小人莊荀,漆園書院學生,今陪兩位好友前去吟月閣飲酒,怎奈遇見一無知婦人,對小生講早年間大人您曾去書院尋過小生,您欲讓小生給您當師爺,然小生卻以只善寫淫詞艷句為由相拒。這婦人還說小生最喜給風塵女子作詞吟詩,小生謹記禮義廉恥,只盼有朝一日金榜題名,為天下萬民請命!如今卻斯文掃地,求大人給小生做主!”老縣丞懵了,他呆呆的看了看莊荀,又看了看如煙問道“是這樣嗎?”如煙此時已嚇得面如土灰,趕緊跪下說“大人,小女子冤枉,小女子只是想讓莊公子寫首詩贈與自己,至于其他的,那都是小女子聽說的。”老縣丞臉色一沉繼續說“那就是莊荀所言非虛了?”“這…這…都是小女子聽說的。”如煙此時死的心都有,本就是來臨郡跳個舞掙個銀子,怎么就趕上這種蹊蹺事兒呢,明明那個故事的正主就在上面坐著,她還不能直接問‘有沒有這事你自己還不清楚嗎?’假如她這么問了,這不就是在衙門公堂上抽老縣丞的臉嗎!
思量半天后老縣丞才對莊荀說“這女子有辱斯文屬實,怎奈老夫沒遇到過類似案情,今天夜已深,先將這女子收押,待明日老夫與主薄等人商議后再治她的罪,莊公子你看可好?”莊荀雙手抱拳一禮朗聲道“全憑大人定奪!”離開衙門的莊荀也不理睬從吟月閣一路跟來的眾人,邁開大步就往家里走,身后還能傳來吟月閣媽媽的哭喊聲和張鴻、孟墨璽的安慰聲…三人這頓飯從午時多點一直喝到未時,當然不勝酒力的莊荀早已被孟、張聯手放倒,張鴻一只手摩挲著莊荀的后背問道“兄弟,咱都是自己人,你倒是說說那花魁怎么惹到你了?我倆保證不說出去!”“是啊,是啊,保證爛肚子里。”一旁的孟墨璽滿臉興奮的應和道。“花魁?!狗屁的花魁!好比琥珀里裹了個蒼蠅,你倆是沒注意,她那雙大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