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酒家的不是衙役,而是一隊士兵,每個士兵英武挺拔,還是那么威風。但她卻知道,這次她得到將不會是被救,而是萬劫不復。在士兵的軍威下只有她自己被帶走,老板與主廚望著她離去的眼神里盡是不甘、無助、悲傷。如她所料,她沒被帶去衙門,而是離城來到了城外軍務處,是啊,怎么會去衙門呢,他堂哥不是什么御侮校尉么,遠遠望著進入視線的軍務處,好像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她有些怕了,這命運,還真是多舛啊。身后傳來秦谷與他朋友的對話聲“谷哥,這小賤人怎么處置啊?”“混賬!怎么說話呢!告訴你,這事兒了后你們以后見了要叫嫂子!”‘嫂子?’呵呵,這秦谷好生天真,這一刻鄔韻的懼意散去,有什么可怕的,我這傘若遮不住狂風暴雨,那就任它雨打風吹去罷了!唯一死爾,銀牙一咬,鄔韻抬腿昂首邁進軍務處。
兩年前父親姜昱的病故使姜序也成了獨自一人,興許是水土不服,來漁州沒多久后母親就病去了,父親則剛過四十就身患重疾,沒堅持多久也去了,十八歲的姜序不曾參加過科舉便接替父親成了漁州長史。兩年間他與父親一樣屢獻良策盡情施展著自己的才華,如今他已是張家二當家張人杰身邊的首席幕僚,可謂是前途無量。今日他來城外軍務處查閱資料,軍務處占地不小,不過那校場就占去了大半,這處理公務的府衙其實就一進院落而已,只是在主廳后又建了個偏房堆放資料和小憩用。
軍務處偏房內姜序翻閱書簡的手一頓,臉上露出一絲不悅,因為前廳突然傳來的喧鬧聲有些大,飲一口茶后放下茶盞,姜序繼續查閱他的資料。耳邊斷斷續續傳來的喧嘩聲好像是因為納妾產生的糾紛,他無意知其原委,只是有點好奇這種事情怎么鬧到軍務處來了。“本官問你,你家中尚有何人?”前廳當值武官的大嗓門讓姜序眉頭一挑翻書的手也停了下來,旋即一個音量不大卻異常悅耳的聲音傳來“回大人,民女父母早亡,如今獨自一人。”也是個獨自一人的可憐人兒啊,和自己一樣,姜序突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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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共情,不過他還是繼續查閱起資料來,本就公務繁忙,哪有精力去了解這些不相干的人與事。
面對主位的那武官,鄔韻平靜的講述完事情經過后懷著僅剩的期待向他看去,只見那武官先是瞪了秦谷一眼后清了清嗓子大聲道“大膽民女安敢當眾行兇!雖說秦公子傷勢不重,但你也太目無法紀了!這事嘛,就看秦公子追不追究了,你若能讓秦公子不再追究,那在本官這里你就無事了,若是不能,你這五十軍杖是沒跑了。”偏房的姜序終于查閱完資料,這偏房的采光不好,屋內比較灰暗,姜序合上書揉了揉眼睛,這時前廳那大嗓門的聲音再次傳來,姜序苦澀一笑,心想原來是這種事啊,五十軍杖?二十軍杖就夠要那女子的命了吧,看來秦家要添喜事了,這世道啊,這人啊,這命啊,一切從出生其實就都注定了吧,只可頹然接受,無法掙扎啊,姜序自嘲著端起茶盞準備喝口茶后就從側門離開。前廳的鄔韻側身輕蔑的看了眼秦谷后對著主位武官倔強道“回大人!民女鄔韻不愿以這一身清白換一世將就!請大人賜民女一死!”偏房內‘嘭’的一聲茶盞落地碎裂,姜序渾身顫抖不止,耳邊女子鏗鏘激昂的聲音不斷回響,振聾發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