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江某不缺你這些錢財,我要的是從此再無姑蘇豪犬門,只有‘諦聽’的豪犬門,日后豪犬門就是這漁州境內的一條看門狗,你可愿意?”進門后的付晚晴臉上終于有了一絲波瀾,沉默良久女子頹然道“小女子恕難從命。”面露掙扎,她似下了什么重要決意般繼續說“晚晴還有一條有關漁州張家的消息,不知可否能換大人對于豪犬門之事兩不相幫?”
江自易拿起一把飛刃擺弄著說“張家的情報?你且說來聽聽,不過恕江某直言,就是沒有‘諦聽’相助,付姑娘你也爭不過你那師兄,你們的門規你應當比我清楚,豪犬門自建立起就沒有女人做過門主。而且就算你贏了,‘諦聽’收攏豪犬門已是必然,你屆時又當如何?”沒有一絲猶豫,付晚晴回道“晚晴愿意讓師兄帶著他的人出去自立門派,產業錢財屋舍等全憑大人您來分割!”江自易盯著眼前倔強的女子緩緩點頭道“先說說你的情報吧。”付晚晴咬了咬嘴唇閉上眼道“張家少主張鴻摯友,小魚洲漆園書院少山長莊荀目前就在小女府中!”拿起桌上的鹿皮江自易繼續擦著手中飛刃,半晌,他幽幽道“告訴你也無妨,洪裴洪刺史尚未到任,如今還不是與張家撕破臉皮的時候,再說就一個莊興邦的兒子也掀不起什么風浪,抱歉,付姑娘你的情報沒有打動我。”付晚晴不甘,拉起青鸞冰涼的小手上前一步追問道“難道晚晴在大人眼中就沒有絲毫價值嗎?”江自易抬頭看眼青鸞后轉向屋門喊道“送客。”
是夜,莊荀借著燭光百無聊賴的翻看著手中《無垢經》,見他粗魯,躺在床上的謝明明不滿道“賢弟小心些,可別撕破了經典。”書生不耐的將經書一合扔到桌上說“為了本破書換了一身傷,真是值啊。”小和尚笑盈盈答道“那可不是。”莊荀別過頭不愿看他,盯著燭光道“明日你再靜養一天,后日清早咱倆趕在他們門派大會召開前啟程,我可不想再招惹什么事端了,你傷勢恢復的怎樣?”謝明明抬起纏著繃帶的手臂說“不疼了,已無大礙,這付姑娘的草藥甚是管用,既然經書到手,一切都聽賢弟安排便是。”莊荀繼續說“離開姑蘇后,我把騾子借你,你繼續北上,走得可以慢些,我有件事需去處理,事了就去尋你,我若過了一月還未追上,那你就無需再放慢腳步等我,自行上路便是,一切多保重。”聞言謝明明好奇問道“賢弟需要處理的事可有危險?那小僧要與你一同去!”莊荀回頭白了眼和尚沒好氣道“帶你送死去?你就聽我的帶上騾子先行趕路便是,有些事你還是別瞎摻和的好。”小和尚繼續問說“那小僧該走那條路?”書生轉身繼續看著燭光說“隨意,你只要帶著騾子我就能追上。”
清晨,莊興邦在院中打完一套拳腳后移步馬廄,蒙老坐在椅子上正擦拭著一匹白馬,此馬高大英武遍體通白,鳳臆龍鬐,后頸鬃毛與馬尾垂梢均濃密飄逸,如風,輕盈飛揚,似云,翻涌繚繞,馬腿健碩俊美,四蹄上的腳踝處各有一團上豎翎毛,神駒喚作‘天云叢’也作‘云叢’乃莊興邦愛馬。‘云叢’本是草原馬王的后代,馬王性烈威猛敢與狼群爭鋒,日行千里不覺疲憊,跨河躍澗更是易如反掌。‘云叢’自降生后就卓越非凡,在群馬中大有‘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姿態,可謂是新馬王的不二之選。蒙老本是草原人,更是草原上威名赫赫的神箭手,此馬就是蒙老射術奪魁后大可汗親賜的至寶。后來蒙老所在的部落戰敗被滅,被敵包圍的蒙老全憑此馬神勇才能殺出一條血路逃出生天。莊興邦初見‘云叢’時眼都直了,聽得大可汗賜名‘天云叢’時自顧咀嚼了半天方才說此馬名中帶‘天’恐有損氣運,遂喚作‘云叢’。逃出草原的蒙老感念莊興邦的救命之恩,將此馬相贈后自己也跟著莊興邦來到了漆園書院。一晃二十多年,如今莊荀都已如他爹年輕時那般游歷而去,自己也已變成了個遲暮老朽,不過此馬卻依舊神俊如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