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成年人想要抄近路從廚房繞到停車場,他覺得李寂城是個拖累,所以悄無聲息的就丟下李寂城往廚房的方向跑了過去,而李寂城還沒有來得及為自己被拋棄而憤懣,就透過廚房的大玻璃看到那個成年人剛一進去,就被藏在廚房角落里的喪尸撲倒了。
那只喪尸就是在他們躲在櫥柜里時率先離開的那一只,李寂城記得很清楚,因為那是一只女性喪尸,穿著和他同一個學校的校服,他的學校是一所完中,而那個女性喪尸應該是個高中生。
李寂城已經忘了自己當時是什么心情,也許來不及有什么心情,當他看到那個拋棄他的成年人被自己的學姐撲倒的時候,他也只剩下一個轉身逃跑的本能。
在那之后,人類為了自救,曾經由政府出動軍隊,動用各種重型武器對喪尸進行打擊。但這并沒有使喪尸大規模的減少,不,也不能說沒有,最初的幾天,轟炸和炮擊的效果還是明顯的,但是執行任務的軍隊也并沒有能避免病毒的感染,即使他們坐在坦克里,坐在飛機里,病毒也能通過空氣的傳播,直接進入到他們的呼吸道里。當一輛坦克正在行進中突然筆直的扎進河道里,當一架武裝直升機突然旋轉著墜落,那都是這些機器的駕駛者,或者駕駛者的同伴突然變異了。
那時候的醫生、科學家們竭盡全力,依然無法掌握病毒變異的規律,更沒有辦法進行有效的治療,除非是隔離設施做得非常的到位,在普通人的身上,會不會被感染,已經是聽天由命的一件事。
至于核彈洗地什么的,已經沒有人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因為能做出決定的人,也可能已經被感染了,或者做出了決定,執行的人卻被感染了。而且當隔離措施做得最好的地方,當它的內部突然發現了感染者,他們甚至連普通人那樣逃離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在災難爆發的最初,人類看起來只剩下了毀滅這個結局。
但是這個讓整個人類社會在短短幾個星期內就瀕臨滅絕的病毒充滿了不可預知的生命力,人類的免疫系統也同樣充滿了不可預知的生命力,一部分人幸存了下來,并且在幾個月以后,他們開始對病毒免疫。
可惜也只是免疫,他們不會變成喪尸,但這并不能保證他們不會被喪尸吃掉。
二十多年過去了,李寂城對孩子們說,喪尸的數量在減少,也許最初的喪尸確實大量的減少了,那種動不動就席卷一個城市的上百萬幾百萬規模的喪尸群減少了,但對于幸存者來說,喪尸的數量依然十分的龐大。
像只驕傲的小公雞一樣昂著脖子說自己殺死過喪尸,再也不會害怕喪尸的李赫,這時候看到頭盔顯示器上密密麻麻的紅點,呼吸也有些不順暢起來。他們現在只有4個人,卻要面對上萬只喪尸。就算他們攜帶的武器裝備能夠保證他們每個人能殺死100到200只喪尸,對于上萬只喪尸而言,這也只不過是流水中激起一片浪花而已。
好在他們的雙腳雖然都已經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但是在老師李寂城的帶領下,他們還是按照平日里的訓練快速的轉移到最近的高樓里面去。李寂城選的這棟樓房很大,大樓里面有無數的走廊、樓梯,更有無數的房間,這些走廊樓梯和房間就像是迷宮一樣,再經過他們有目的地阻隔、疏通甚至爆破,喪尸們可以選擇的路線就被他們安排好了。
到最后,喪尸就像一股流水,被引導著在大樓里轉圈,而他們在大樓的高層,架起了通向另外一棟大樓的滑索,悄無聲息的滑降到了另一棟大樓的天臺上。然后不做停留,收回滑索,又向另一棟大樓滑行。
幾個小時后,那些喪尸的嘶吼聲已經變得很遙遠了,他們也累得筋疲力盡。他們爬上了一座倒塌了大半的大樓,沿途灑下了消除氣味的藥水,然后躲進了一個不借助工具就不可能爬進去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