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哪敢答應,一臉無助又蹲在地上。
李崇義伸手又把他拎了起來,順手往外一扔道:“狗子英雄,前去探路,今番風云際會,不能不給你施展良機,記住了啊,揚名立萬……”
狗子人被扔在空中哇哇大叫,無比驚恐道:“幾位少爺,饒了俺吧。”
房遺愛頓時覺得有些丟人,罵罵咧咧道:“再敢如此孬種,不配做我書童。”
狗子不知為何竟然瞬間閉嘴,恰好人也在巷子外面落腳于地,仿佛風蕭蕭易水寒一般,狗子竟然雙手攥拳向著遠處走去。
那份堅定無比的背影,似乎有種破釜沉舟的味道。
“房家家丁,甚是英雄!”人狠話不多的劉仁實一豎大拇指,手中霸王戟重重往地上又是一杵。
忽然又張口開腔,這次話比平時多了一些,又道:“趕緊的吧,我爹最近看的很緊,霸王戟是我老娘幫忙偷出來的,我最遲晌午之時就得把兵器送回去。”
其他三個彪子頓時大奇,很是羨慕圍過來道:“你娘竟然幫你偷兵器?”
劉仁實很是得意,眉眼斜天,鼻孔向上,傲然道:“俺娘說了,此乃正事,平日她不許我生事,但是師父的事情屬于特殊,俺娘還說了,讓俺出手狠一點,如果不能把那老東西的腦袋剁下來,以后她再也不幫我去偷霸王戟,俺娘還說,師父如父,誰敢對咱家師父不尊,哪怕僅僅只有一種苗頭,那都得砍,劉家上下鼎力支持……”
“賢弟家風甚為高尚,蓋過我等父輩良多也。”
李崇義贊嘆不已,沖著劉仁實一豎大拇指。
忽然口中一聲嘆息,很是黯然道:“可惜家父雖然號稱第一郡王,若是和劉家嬸嬸比起來卻有些遜色,不但整天做事瞻前顧后,而且沒有大英雄的霸氣強橫,尤其是涉及師門之事,我家老頭子整天叮囑我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唉,以前咱們還能打打殺殺,這兩個月卻被關在家里不準出來,也不知家里怎么想的,更不知師父怎么想的,難道咱們真是惹是生非之輩嗎?師父以前可從來沒有這么嚴厲過。”
虎背熊腰的房遺愛突然愣愣開口,語帶嚴肅道:“師父要大婚了,如今滿城都是朝堂大佬,過段日子怕是天下各國都有人來,長輩們把咱們關起來也是應該。為了師父的大婚,咱們確實需要沉穩……”
這話說的很是深奧,竟然有種寶相莊嚴的味道,其他三個彪子微微一怔,愕然看著房遺愛有些吃驚。
好半天過去之后,李崇義才滿臉匪夷所思道:“遺愛賢弟,你讀書了?剛才這番話,聽著有種師父的味道啊……”
房遺愛臉上的寶相莊嚴瞬間不見,呲牙咧嘴道:“我讀個屁書,這話是我大哥教的,你們可能還不知道,我大哥最近像是變了個人,不但越來越像個嚴謹的老夫子,而且嚴厲起來很像咱們師父,他逼著我背誦剛才那段話,讓我時時刻刻都要謹記著。”
李崇義一臉若有所思,忽然道:“經你這么一說,我家妹子似乎也是如此。”
旁邊尉遲寶林和劉仁實同時開口,道:“我家里似乎也有一個。”
四個彪子八目相對,愣愣半天忽然同時倒抽一口冷氣,哆嗦道:“乖乖不得了,這必然是師尊的手筆,他在每家培養一個門生,專門用來看著咱們幾個。”
說完之后,其中一個彪子突然又迷惑開口,很是納悶道:“不對啊,程家為什么沒有?難道大師兄比我們強么,他已經不需要有人看著了么?”
其他三個彪子頓時鄙夷看他,很是嗤笑道:“程家姐姐要跟師父睡在一個床頭上,壓根不需要單獨再培養一個門生看著大師兄。”
第四個彪子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原來是程家姐姐,果然比專門培養門生更狠。”
突然又響起一事,忍不住看向河間郡王的兒子李崇義,好奇再道:“二師兄,你表妹似乎也要嫁給師尊,怎么你家里不讓她幫忙看著你?”
李崇義登時煩悶無比,悻悻然道:“誰說我表妹不曾看著我,我最近快被那個死丫頭煩死了。”
其他三個彪子立馬嘎嘎怪笑,有種有難必須同當才是好兄弟的舒爽感,突然又一起變臉,鄭重其事道:“你表妹以后會是小師娘,你說話之時可得尊敬點。”
李崇義更加煩悶,煩悶憋的厲害了就有些火氣,猛然把手中狼牙錘一揮,目光之中閃現出彪子的兇性。
不過他的兇性并非針對自家兄弟,而是惡狠狠的看向了這處街角的外面,那邊長街盡頭,房玄齡等人的身影已經很難看清,四個彪子遠遠盯著窺視,漸漸生出一股沖過去打殺一番的殺心。
我管你是什么名滿天下的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