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止是說話的青年滿臉不可思議,就連其他五個青年同樣目瞪口呆。
張亮緩緩掃視六個青年,忽然語重心長道:“孩子們,做人莫要忘本啊。為父如今封了國公,可為父一身功夫是在大隋右勛衛里錘煉出來的,倘若沒有這份功夫在身,我哪里有資格在沙場上拼出個國公……”
突然伸手一指幾個青年,語氣更加沉重道:“若是沒有這份功夫,我如何能夠在亂世中救出你們這些孩子,你們經常追問自己的身世,為父卻很少跟你們提及,今日索性直接告訴你們,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前隋戰亂中收養的孩,按照老四剛才的說法,你們豈不也是前隋遺嗣……”
說到這里微微一停,目光單獨看向剛才那個青年,有些傷感問道:“現在你告訴為父,你還想攔著為父去和前隋遺嗣打交道嗎?”
青年弱弱低頭,嘴皮子不斷抿動,似乎想要說幾句堅持的話,可是話到嘴邊又小心翼翼憋了回去,顯然他并沒有被張亮的一番言辭打動,之所以選擇閉口只是因為畏懼養父的怒威。
張亮眼中閃過一抹失望,忽然轉身道:“老大老二老三,隨同為父一起,老四老五老六,按照老規矩去買酒肉,半個時辰之后碰頭,千萬別耽誤了為父的大事。”
這話他剛才說過,現在又重新說了一遍。
只可惜雖然語句想同,但是再說一次的時候分明多了一種落寞。
可憐天下父母心,哪怕老四只是他的養子,但是張亮仍舊選擇了包容。
雖然失望到了極點,可是最終還是沒把對方趕出家門。
他命令老四繼續去購買酒肉,就是要給養子最后的機會。
畢竟是從小撫育長大的娃,哪里能說割舍就割舍掉,人是感情動物,養育孩子則是最能培養感情的事情……
六個青年看他情緒不佳,一時之間也不敢有所推諉,于是三個青年急急跟在他身后,另外三個青年去了城中的街市方向。
轉眼之間,門前寂靜,忽然院中走出一人,赫然竟是大唐褒國公段志玄,原來這處四合院竟是兩家國公一起拼居。
段志玄默默望著張亮的背影遠去,好半天過后突然感慨一聲,道:“老張這輩子忠肝義膽,唯一可惜的就是沒個子嗣。每每想及此事,令人不勝唏噓。”
他身后同樣跟著一個青年,聞言突然插口道:“您不是說張伯伯曾有一子么?”
段志玄無奈搖了搖頭,有些傷感道:“遺失在亂戰之中,也不知還活不活在人世……”
他身后的青年臉色也是一黯,下意識道:“張伯伯真是可憐。”
突然又加了一句道:“他養的義子有些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