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全都再次眺望那些小房子,各自喃喃道:“這些所謂的鋪面,就是李云坐鎮的第一山?”
這時忽聽虬髯客開口,似乎今晚虬髯客已經憋了很久,到了現在終于憋不住,很是費解道:“老子只有一事想不通,為什么要取名叫做山?明明這座書院乃是建在平地,放眼一望連個像樣的土丘都沒有,偏偏取名故弄玄虛,非要取個第六山第五山第四山的名頭,若說李云乃是刻意別人眼球,可老子看他似乎不是那樣的人。”
虬髯客的這個疑問,其實也是李績李靖和牛進達三位國公的疑問,甚至不止三位國公,就連王硅也心存迷惑。只不過越是大人物越注重顏面,起先誰也不好意思提出這個質疑。
“呵呵呵呵!”
唯有文中子笑了起來。
不愧是二十年前名滿天下的大儒,不愧是能夠開設學壇教化眾生的人物,但見老頭子緩緩仰頭看天,悠悠開口道:“為什么叫做山?老夫倒是可以給你們解解惑。山為九仞,攀登似天,書院雖然建在平地,然而學子求知便是登山,登山之難,需一步一個腳印,各中所得,人人有別,有的人登山到了一半,就覺得自己已經觀攬了風景,有人畏懼繼續登山之苦,選擇在半山腰處轉折而下,雖然也曾算是登山之人,然而畢竟沒有到達山巔之所在,山,是書山,書山九仞,宛如登天,這座書院共有六山,每一山都需登頂才算求知,老夫很是欣賞李云的才華,但是更欣賞他的用心良苦,建在平地上的書院,卻以書山之號命名,當學子們踏入書院大門的那一刻起,已經開始接受書院潛移默化的教誨了。”
眾人恍然大悟,人人敬服異常。
虬髯客這下終于明白了為什么起名叫山,忽然有所領悟道:“老子被他安排坐鎮第六山,第六山乃是學子們的居所,若是按照你這老家伙剛才的說法,這個居所似乎也不是白白居住那么簡單……”
說著皺眉苦苦深思,不斷琢磨道:“既然是和你們一樣的山,那么老子坐鎮的居所之山肯定也需要學子們攀登!可是怎么攀登呢?住著睡覺這種事似乎不需要學習吧。”
文中子大有深意看他一眼,語帶提點道:“你當年乃是綠林大豪,能進城池之中安歇的時候怕是沒有幾天吧。大多數的時間里,你都是嘯傲山林。”
虬髯客眼睛一亮,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老子明白啦,這是讓我天天操練那些小學子,嘿嘿,想要睡得安生,哪有那么簡單。”
旁邊牛進達哼哼兩聲,提醒道:“記住不要越線,該由我第五山訓練的技巧還是由我第五山訓練。”
虬髯客嘿了兩聲,滿臉傲然道:“若是曠野生存之道,你這種只會領兵打仗的大將軍能懂幾許?”
牛進達看他一眼,好半天才緩緩點頭道:“那邊互補吧,老夫忽然醒悟這怕是陛下和渤海國主早就想到的事情,否則不可能把你我兩人安排在第五第六兩山,咱們這兩山所授的東西乃有共同之處。”
虬髯客這才答應,不過仍舊道:“互補可以,但是該有的比拼不能丟,老子這輩子還沒當過教書先生,我很想和你這個所謂的大將軍比試比試。”
牛進達淡淡一笑,鄭重點頭道:“老夫接了!”
這時眾人忽然發現,文中子一直目光看著那些小房子,老頭子滿臉都是贊嘆和驚訝之色,似乎已經想通了李云坐鎮第一山的原因。
眾人心里微微一動,王硅輕手輕腳上前道:“文師,可否解惑?”
“好!”
文中子毫不遲疑點頭,先是長長吐出一口氣息,贊嘆道:“李云此子,天降圣人啊,他這個第一山,才是真正的山,若讓老夫點評,可算古往今來第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