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盲瞎再次搖了搖頭,忽然隱含深意對她解釋道:“程姐姐可能誤會了,我并非出身道門之人,嚴格來說,我出身于道。”
“出身于道?”
眾人都有些迷茫。
程處雪皺眉琢磨半天,遲疑道:“這有什么區別?道門不就是道么?”
小盲瞎淡笑看她,輕輕回答道:“不一樣的,有區別的。”
程處雪乃是將門虎女的性子,對于不耐煩之事沒有任何興趣,她見草小七一直含含糊糊,心里漸漸有些生氣,突然開口道:“算了算了,大家不逼你。你想隱瞞什么,那是你的事情,只要你不去隱瞞夫君,我們這些姐妹沒資格追問你的底細,不過西域之事我還得再說一次,你到底要不要參與進來?千萬可別現在做出推辭,將來卻埋怨我們不分給你好處,地盤得自己去打,才能傳給孩子,就算咱們是一家人好姐妹,我們也不會把自己賺取的私產分給你。”
小盲瞎這次毫無遲疑,眨眨眼睛道:“我參加啊,一開始的時候我就沒有拒絕。”
程處雪微微一怔,隨即想起小盲瞎確實沒有拒絕過,只不過因為討論兵力之事,大家琢磨的方向變歪了。
她心里那點不爽頓時煙消云散,對著小盲瞎笑道:“既然參加,那咱們的力量又大了一些,小七你先說說,你能湊出多少人馬?”
哪知草小七再次搖頭,竟然又重復了最開始的一句話,道:“我很難說,不知道算不算兵力。”
這話說的似是而非,給人的感覺分明是含糊其辭,程處雪脾氣剛烈,陡然怒哼一聲,氣咻咻道:“你把我們當姐妹沒有?”
草小七怔了一怔,清澈的眸子看向程處雪,她天生擁有看穿人心的能力,只一眼就看懂了程處雪生氣的原因。
她一向平靜的俏臉終于顯出苦笑,無奈解釋道:“我并非含糊其辭,也不是推脫不愿,我既然說要參加,肯定不會占大家便宜……”
“可你連兵力都不肯說?”
程處雪還是有些生氣,道:“自古沙場之事,從無一蹴而就,敵我兩方爭斗廝殺,兵卒數量乃是重中之重,帶兵之人若是連麾下多少兵馬都不知道,如何能夠做到運籌帷幄排兵布陣?”
說著停了一停,突然伸手一指自己,又道:“比如我,借了母族八百私兵。”
然后一指玲瓏,道:“她,借來了兩百祭祀和八百護寺之兵。”
隨即指向齊嫣然和月牙兒,分別說道:“齊家妹子勢力龐大,她祖父一出手就給了三千兵,月牙兒妹妹則是準備雇傭族人,也能湊出一千人馬的力量。”
最后指了一指盧小隱,大聲道:“就連盧家妹妹,也準備弄來一千個人,咱們所有人都在努力,有多大力量就使多大力量,相互并不瞞著,都把情況說個通透,唯有你,一直含含糊糊。”
忽然發現少算了一個人,連忙補充一句道:“還有武家妹妹,她湊兵力最難,國公之爵按律只有三百私兵,她湊足九百人須得去求三家襄助,即使如此,她仍舊努力籌謀。而你呢?你連自己的情況都不肯說。若是真有困難,大家不會怪你。可你一直含含糊糊,給人的感覺就是不把我們當姐妹?”
“我,我……”
草小七張了張口,似乎不知道如何解釋,她一張純凈潔白的俏臉帶著無奈,但是自始至終沒有去生程處雪的氣。
原因很簡單,她天生能看穿人心……程處雪雖然說話很沖,甚至夾槍帶棒讓人下不來臺,然而草小七卻能看穿一切,她知道程處雪乃是一番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