恥辱,必須用血清洗。
這時突厥‘智者’呼隆也抽出彎刀,目光羞憤道:“求大汗給個機會,讓我也剁她一刀,這個該死的中原小騙子,她羞辱了我突厥智者的名頭。只要大汗答應我這個請求,從今之后突厥野狼部唯命是從。”
頡利很是滿意,大喇喇點頭道:“很好,本汗答應你的請求,待我將她砍死之后,我允許你也用刀剁她幾下。”
呼隆深深吸了一口氣,手中彎刀狠狠往胸口一敲,這是突厥人的盟誓之禮,代表著他從今而后效忠某人。
頡利哈哈大笑,忽然又看向其他突厥高層,目光炯炯如火,趁機開始加價,道:“還有誰想砍?”
突厥大將們面面相覷,陡然幾口同聲道:“那夜的恥辱必須以血清洗,請大汗給個機會,我們也要砍那個騙子一刀。”
其中乎博爾赤喊聲最大,這個號稱突厥青年一代猛將的家伙滿臉羞憤,勃然咆哮道:“我要砍她十刀,我一定要砍她十刀。”
乎博爾赤才是最憤怒的人。
那天晚上假錘少女出現之時,是他第一個找到頡利匯報,結果導致整個突厥人蒙羞,乎博爾赤一直在承受著無數的嘲諷和指責。
直到現在還有罵他睜眼瞎,說他連男人女人都分不清楚,乎博爾赤心中的恨意不比頡利差,他也發誓一定要砍死那個拿假錘的騙子。
……
所有突厥人殺氣騰騰,個個都高舉著彎刀,這時忽然又見一個斥候狂奔而來,口中急急大叫道:“稟告頡利可汗,黃河南岸發現大唐軍隊,隔河相望,正欲渡河,又有五個少年劃船過河,送給那個假錘騙子一口木箱!”
這是新的軍情,眾人臉色一肅。
只聽那斥候又道:“那五個少年登岸之時,我們幾十個斥候持刀霍霍,結果那五個少年毫無畏懼,抬著木箱直接走到假錘騙子身旁,那木箱之中裝著一件盔甲,五個少年嘻嘻哈哈給那個騙子穿上,一口一個師傅,喊得很是尊敬,大汗,我們認為事情有點不對勁,故而急急前來回稟。”
頡利目光一閃,沉聲道:“有何不對?”
那斥候深吸一口氣,鄭重道:“我們是斥候,職責就是探聽軍情,我們的斥候書冊上記載著那件盔甲的圖樣,所以末將一眼就認出寶盔的處處,那是十六年前漢人西府趙王的絕世戰甲……”
說到這里停了一停,緊跟著又道:“還有一事也很奇怪,就在那少年穿上戰甲之時,黃河對岸的唐軍突然震天高呼,士氣瞬間暴漲,異口同聲狂吼著‘西府趙王’四個字,并且所有大唐軍隊同時擂動戰鼓,看其軍容士氣似有渡河決戰之心。”
“哈哈哈,假的!”
頡利不聽這話還好,一聽反而更加興奮,大聲道:“難怪那個小騙子又會出現,原來漢人已經堅持不住了,李世民這次出了昏招,他若僅僅擺出決戰之勢,本汗也許還會有所警惕,可他擺出決戰之勢的時候還派出騙子嚇唬人,這反而直接泄露了他的底氣不足,本汗明白了,大唐不敢決戰,這是拿場面蒙人。”
說到這里看向斥候,大聲又道:“本汗現在只問你一句話,你觀黃河對岸有多少兵馬?”
那斥候怔了一怔,略作回憶道:“兵過一萬,無邊無沿,不過仍舊可以根據旌旗推測,末將認為漢人最少也有百萬大軍……”
“啊哈哈哈,百萬大軍!”
頡利再次狂笑,滿臉自得道:“李世民,計窮矣,大唐可戰之兵只有三十萬,什么時候突然變成了一百萬,炸也,炸也。”
這話說的一眾突厥人連連點頭,都覺得大汗突然化身成了智者,于是眾人再次高舉彎刀,嗷嗷狂叫道:“先去砍死騙子,再渡黃河入侵,嗷嗚,突厥必勝。”
頡利第一個策馬沖出,身后跟著幾十員大將,這些大將來自每個不同的部落,幾乎囊括了整個草原的高層。
因為他們急迫要去砍死假錘少女,甚至來不及發布一個大軍駐足的命令,結果幾十萬鐵騎繼續狂奔,而頡利等人則在最前頭奔跑。
十里路程,轉眼就到,但聽前面水聲滔滔,河岸邊上果然站著一人。
入眼所見,那是一個少年,渾身穿著密不透風的盔甲,日光之下折射著烏光,在他身旁赫然放著兩個大錘,日光之下同樣折射著森森烏光。
可惜這些異常,頡利全然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