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蹭一下站出來,大聲叫囂道:“師門風格,以理服人,王珪老東西,你過來咱們單挑。”
“單挑他媽啊!”
這時猛聽后方幾聲暴吼,突然從最后面擠過來四個小輩,赫然竟是李崇義等人,原來他們今日也來上早朝,只不過因為輩分太低,兼且官職品階剛剛五品,所以屬于最后進入宮門的一批,此時才剛剛到了金水橋。
結果遠遠就看見自家師傅和人爭吵,四個家伙簡直是又驚又喜興奮無比。
眨眼之間,五個徒弟聚齊,程處默也覺得興奮無比,忍不住嗷嗷仰天兩嗓子,五個彪子雖然長大成人,然而骨子里還是那種楞呼呼的性格,此時聽到李云喊打,哪里還能忍耐的住。
但見一呼而上,宛如土匪下上,那邊王珪才被李云罵的面色發白,忽然便看見五個小子沖了過來。
老王大驚失色,臨危之前直接抱頭蹲下,大叫道:“汝等不當人子,說好了要和老夫單挑……”
噼里啪啦就是一頓暴揍。
幸好老程等人生怕打死人,上前各自把自家小子死命拉住,五個彪子明顯沒打過癮,嘰嘰歪歪開始跟王珪講理道:“所謂單挑,是我們五個單挑你一個,此乃師門規矩,萬事以理服人。再說了,就算我們單獨一個跟你單挑,你行嗎,不是照樣挨揍的命,直娘賊,敢惹我家師傅,干!”
可憐王珪五十多歲的人,竟被幾個小子給揍得鼻青臉腫,偏偏這次老東西還不占理,他剛才被李云呵斥之時確實怒目相視了。
世家喜歡玩規矩,偶爾也會被規矩給絆住,這就是所謂的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在大唐確實有不敬王爵須得問罪的律例。
平日里這律例沒人注意,畢竟能上早朝的大佬未必遜色王爵,但是李云剛才抓住機會來此一手,王珪老貨真的就只能吃個啞巴虧。
這老貨被幾個小子狠下死手,兩個眼睛明顯已經被打腫了,他咬牙切齒半天,忽然竟硬撐著一笑,連連道:“好好好,老夫不敬王爵,剛才這一頓揍挨得活該,但是也請西府趙王門下記住,汝等不要犯了規矩被老夫等到機會。”
“呸!”
“去你娘個蛋!”
幾個彪子哪里怕他,頓時齜牙咧嘴回罵。
這時重臣之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陰惻惻低笑道:“諫議大夫以前何等高傲,太原王氏眼睛幾乎長到腦門上,動輒以敢和皇家爭鋒為傲,現在看起來真是可憐可笑,大家聽到沒有啊,王大人剛才的話很有意思喲,他說請西府趙王門下記住,而不是請西府趙王記住,這挑釁只敢針對幾個小輩,連和趙王爭鋒的骨氣都沒了,嘖嘖,太原王氏……”
“對嘛對嘛!”又有一個重臣的聲音響起,嘿嘿壞笑道:“好歹也是五姓七望一大族長,竟然只敢去挑釁趙王的徒弟輩,就這貨色也敢和趙王爭鋒,太原王氏臉皮真夠厚的,嗤!”
能屹立朝堂的沒一個善茬,這番話說的尖酸刻薄,偏偏句句在理,在場有許多不屬于世家的官員聞言皆都嘿嘿壞笑起來。
王珪自己心中也是一怔,知道自己剛才的場子話太多低劣。這老東西明顯有些茫然,想不通自己剛才為什么不是去針對李云。
“莫非真的怕了?”
這個念頭在他腦中悠忽一閃。
眼看一場朝臣爭鋒,最后以近似荒唐的方式收場,但是今日前來上朝的重臣全都目睹一切,心中不免暗暗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