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別管,彈你的吉他!”
“我也要去,看你去干什么。”譚永林背起吉他拉住了關駿杰。
——除了譚永林,趙敬之也會彈吉他,但他沒有,只能經常眼巴巴看著譚永林彈。黃貴友安慰趙敬之:“啥子雞/兒不得了嘛?土流氓耍刀子,洋流氓玩吉他!”
“嗆啷啷……”譚永林洋洋得意掃出一串雜音:“哼哼,你們連流氓都沒得做!”
除了關駿杰,譚永林誰也不讓碰他的吉他。可關駿杰偏偏不喜歡那玩意兒,自己從來沒弄過不說,還怕給使壞了賠不起,聽說要三百多塊錢一把呢!三百多塊,爸爸差不多半年的工資啊!
雖然不知道譚永林彈的是什么曲名,也不知道他彈得好還是不好,但關駿杰覺得他彈得實在是好聽,喜歡靜靜地坐在他旁邊聽他彈。——
此刻,看著譚永林背上的吉他,關駿杰心里一閃,點頭同意了。
籃球場是一個中間低四周高的開放式小廣場,中間是籃球場,兩邊是排球場,四周由七八級臺階圍成橢圓形,四角有路燈照明。
關駿杰在球場東南角找了塊空地,打開口袋拿出紅白藍三色塑料布鋪開,找了四塊紅磚頭壓住四角,把雜志一本本分類擺好,《八小時以外》、《人民畫報》、《文化與生活》、《青年時代》、《愛情婚姻家庭》、《文明》、《健康之友》等等,一共有三四十本。
譚永林一邊幫關駿杰整理雜志,一邊擔心地問:“你在擺攤賣書啊,但這……能賣出去嗎?”
“不知道。”關駿杰眨巴著眼睛:“試試不就知道了?”
場地里有十幾個同學在打籃球和排球,場地外也有三三兩兩的同學或散步吹牛,或圍坐聊天。看見關駿杰擺出書攤,同學們都很驚訝。雖然外面街上已有小規模的夜市,但還是第一次有人在校園里練攤兒。過了好久,同學們還是遠遠地看著,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就是沒有一個人走近書攤。
關駿杰和譚永林大眼瞪小眼,相視苦笑。
譚永林說:“我們喊喊?吆喝出生意嘛。”但兩人你推我、我推你,就是誰也開不了口。
無奈之下,譚永林拿起吉他輕輕彈了一串音符。
關駿杰臉露喜色,立即說道:“要彈就大聲點兒,別小里小氣的!”
“你要聽什么?”
“我……我怎么知道?就彈你最拿手的。”
“好吧。就彈……《愛的羅曼思》吧。”譚永林坐直身子彈了起來。
一個樸素、純凈的旋律響起,充滿溫柔,如訴如泣,恍如微風吹動的湖水,泛起陣陣漣漪,緩緩涌向遠方……優美的吉他聲在小廣場夜空中盤旋,吸引了不少耳朵和目光。
彈完《愛的羅曼史》,譚永林又彈起一首深沉、憂傷的曲子。流暢的旋律像一只憂傷的大鳥,馱著人們的思緒,越過夕陽西下連綿不絕的群山,在一座雄偉輝煌的宮殿上空盤旋……
“這首叫什么?”關駿杰悄悄問道。
“《阿爾罕布拉宮的回憶》。”譚永林頭也不抬,深深沉浸在音樂里。
一曲未了,已經有同學走了過來。關駿杰急忙站起來招呼。不一會兒,書攤前已經圍滿了人,同學們手翻雜志,側耳傾聽回腸蕩氣的吉他聲。
“同學你看,這本多好,新的一樣,你要買嗎?”
“多少錢?”
“看你喜歡,定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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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折賣給你了!”
“這本多少錢?”
“定價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