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秦府,因秦子衿接二連三出事,籠罩上了一陣陰云。
好在谷雨和寒露雖然負傷,但都逃回了秦府,并無性命之憂。
張氏安頓好二人后,從秦子衿的院落出來,便見秦相撐傘候在門外多時。
張氏對著秦相遙遙一嘆:“這倆丫鬟受了些驚嚇,都對沒保護好子衿都很自責,食不知味的,著實可憐。”
這般說,也是為了免于秦相對二人的責備。
秦相本就沒打算責備二人,但籠罩在眉心的愁云卻始終沒有散,難得竟執起張氏保養神好的柔荑,沉聲低語:“府內很多屬下奴仆,近期期限到了,就不必再續約。”
“相爺。”張氏拽著秦相的手倏然一緊,眼皮直跳,有種不妙的預感。
秦相卻自顧自囑咐著:“其他人,則陸續將賣身契暗自交還給他們。”
張氏心底的陰郁不斷擴大,卻沒有多問,只點頭應下。
即便秦相不說,官宦世家出生的張氏也能感覺得出,京城怕是要變天了。
這接二連三的大型案件,和蠢蠢欲動的各方勢力,已然說明了一切。
當夜,秦相房中再度出現那抹暗影時,秦相率先開口:“你們該如何,便如何吧。”
那人似乎也知曉秦相心情不佳,不再多言便離去了。
且無論京城因“重陽血案”如何風起云涌,上官宿月背著秦子衿為躲避那群黑衣人的追殺,幾乎是沒日沒夜在山林間奔逃了三天三夜,才暫且甩開了他們一小段距離,來到京城附近的小鎮落腳。
第一時間,上官宿月便帶著已經奄奄一息的秦子衿來到醫館救治。
小鎮的大夫醫術能高到哪兒去,一看秦子衿臉色蒼白,氣若游絲,當即便讓上官宿月去準備后事。
上官宿月這暴脾氣,氣得大罵庸醫,還差點將人家店給拆了。
小醫館的大夫原本就懾于上官宿月那一身凌厲如劍的氣勢,外加她們還渾身濕透血跡斑斑,更加懷疑她們的身份。
所以醫館老板在上官宿月她們進來的第一時間,便有人去通風報信。
上官宿月這么一鬧,不僅遭受臨時趕到的官兵圍堵,更是將那群追殺她們的黑衣人也引了過來。
上官宿月干脆利落地將整個醫館的所有藥材都打了包,丟下一錠金子,再度跑路,一路向北。
浮浮沉沉間,秦子衿醒了好幾回,可每次都沒醒太久。
只知道每次醒來都在飛檐走壁地顛簸,且手上的傷口也被略顯粗糙的處理過。
說來秦子衿也是個心大的,每回暈過去,她就在黑蓮花空間里頭研究“棋”給出的玲瓏棋局,或者練練書法。
這等鴕鳥般的精神,硬是讓她將玲瓏棋局參透了近一半,“棋”的飽和度直接提升到了50%。
秦子衿再度睜眼時,望著頭頂那一片煞是悱迷的玫紅緋紅的床頂時,還以為自己是身在夢中夢。
直至右上臂傳來的陣陣酸脹,秦子衿才驚覺自己是真的醒了。
上官宿月那張易容后極其平凡的臉,如變戲法般出現在離秦子衿不到十厘米的上空,鳳眸含怨,悠揚的嗓音更是帶幽怨:“我說大小姐,你可終于舍得醒了!”
“我,昏睡了很久嗎?”
開口間,秦子衿才發覺自己嗓子干啞得厲害。
可在聽上官宿月說自己竟昏睡了七天七夜時,還是驚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