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宿月這會兒算是徹底放心了,不著痕跡地朝身后某處娑了一眼,嘴角一撇,不甚煩悶,還是湊到秦子衿跟前小聲道:“那人昨晚就一直在后頭跟著,不明白他究竟要做甚!”
走都走了,又不放心跟著,到底要整什么?
還不愿斷個徹底嘛?
那就休怪她上官宿月不客氣了!
秦子衿沒上官宿月那般高深的武學,愣了半晌才意識到上官宿月說的是誰,沉吟一晌,“上官,要不,你稍微回避一下?”
“我走?!”
上官宿月不痛快了,不是傷心秦子衿有異性沒人性,而是怕秦子衿還是放不下蕭景落,再度碰壁。
秦子衿如解語花般明白上官宿月的心思,便回了上官宿月一個放心的笑,心中暖暖的。
上官宿月交代有事隨時喚她,才一步三回頭地撤了。
臨走時,卻給了身后某處一個凌厲之極的警告眼神。
少頃,秦子衿果然感覺到了那股異常熟悉的森冷氣息由遠及近,出現在自己身后,當真有些莫名:“將軍怎么來了?”
她本以為蕭景落不會回答,可對方卻難得回應了:“金銘國京城并非如表明太平,你不該晚上跑出來。”
“我有上官護著呢。”秦子衿的回應,一語雙關。
上官既能護著她的身體安全,也能治愈她受傷的內在。
“昨晚……”
蕭景落長久的沉默后,才說了兩個字。
秦子衿卻搶了他接下來的話:“將軍,可否聽子衿先說?”
頓了頓,見蕭景落沉默,就當他默認了,秦子衿自顧自道:
“將軍為我施針治療那晚,我很早便醒來了,你們說的,我都聽到了。”
蕭景落的呼吸有一瞬的停頓,前所未有的慌亂感毫無預兆地席卷著他的感官。
以至于他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不可否認,當初眾人是提議讓他用“美男計”親近秦子衿,繼而套取相關信息的。
但蕭景落根本就沒將那群人的意見當回事,甚至嗤之以鼻。
可在與秦子衿一次又一次的機緣巧合接觸下,他對她的興趣和感覺,卻愈漸濃郁。
于是乎,那等看似故意的親近舉措,蕭景落自己都分不清是順應計謀的順水推舟,還是發自真心的放任自我。
以至于,面對秦子衿突然的攤派,他才會這般無所適從,無法辯解。
早料到蕭景落會是這等反應,可面對時,秦子衿的心頭卻還是仿佛扎了根刺。
還好是背對著蕭景落,秦子衿有時間調整好了自己的心緒后,才繼續道:
“子衿人微言輕,不知將軍要謀的是何等大事,也無興趣知曉。但子衿生而為人,尊嚴二字尚且還有。將軍既不喜子衿,子衿自也不愿感情再被利用。”
頓了頓,秦子衿明顯感覺到那股如幽冥般森然的氣場越發濃郁強烈,滲人又壓迫。
努力克服這等壓迫感,秦子衿還是脫口而出:
“回木楓國京城后,子衿會竭盡全力,懇請皇上收回我倆御賜的婚約。”
語落的瞬間,那等壓迫感,甚至讓秦子衿呼吸都有些困難。
“你要,解除婚約?”
壓抑又隱忍的六個字,幾乎是從蕭景落冷硬的唇邊擠出來的。
能結起三丈冰寒。
他想過秦子衿會生氣,會質問,甚至會哭鬧,他都會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去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