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開了很多事情后,秦子衿也不在去郁結先前的種種,一路不吵也不鬧的,該吃吃該喝喝。
這倒是讓原本準備了很多套方案應對秦子衿突發情緒的秦兆,頗為意外。
自那日秦兆向秦子衿交代其真實身份后,這兩日趕路,倒也不怎么來她的馬車前晃。
倒是有一日,秦子衿途徑秦兆他們的馬車時,見到了許久都沒見到的那個熊孩子——秦風。
秦風也瞥見了秦子衿,先是一愣后,卻沒有如往常那般對他頤指氣使,而是掉頭就走。
那股子怨氣,秦子衿隔著老遠都能聞得到。
惡趣味又上來了,秦子衿小跑著追上秦風,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自來熟:“喲!小弟,你見了姐姐都不打招呼,禮貌嘛?”
“你才不是我姐姐!”秦風如今說這句話,倒是比那會兒理直氣壯得多。
畢竟很多事情,秦兆和張氏都跟秦風說過了。
作為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秦風自小接受的便是木楓國的正統教育,念的是官家學院,雖然價值觀還未完全成型,但基本的是非曲直還是有了一定自己的想法。
其實,秦風內心是完全接受不了自己父親竟然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前朝東州國逆黨,對眼前這個自己父親千方百計維護的前朝皇族后裔,更是怎么看,怎么都不順眼。
甚至還帶上了怨憤。
秦風想著,若是沒有秦子衿,沒有什么光復前朝東州國的使命,自己的父親或許就能夠安安心心在木楓國當他的宰相,而他也能繼續在學院讀書,完成學業后,在去考取功名。
可這一切,因為眼前這個可惡的女人,全都化作了泡影。
秦子衿很容才到秦風的心思,也不管對方眼神如何兇狠,仗著自己比秦風高了半個頭,不客氣地伸手捏住秦風的依舊包子般肉嘟嘟的臉蛋兒,語氣囂張如從前:
“說!你剛剛是不是在心里頭罵我呢?”
“你,你放手!”秦風奮力將自己肉嫩的臉頰從秦子衿的魔抓中解救了出來,萬分嫌棄地不停著擦著方才被秦子衿捏過的地方,羞憤無比,“你這恬不知恥的女人!我就是恨你,怎么樣!你去找我爹告狀啊,讓他懲罰我趕我走啊!你去啊!”
秦風難得毫無形象地大聲嘶吼著,他不是不記得父親秦兆再三叮囑他必須對秦子衿恭敬如君王的話。
可秦子衿在秦風心目中就是亂臣賊子,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吼完了,秦風內心也有些忐忑,如今他們都屬于逃犯,現在又還沒出木楓國的國境,他若真被父親秦兆趕出去,后果可想而知。
而即便出了木楓國的國界,只要背負著前朝東州國余黨這層身份,即便軒轅大陸再如何幅員遼闊,也極難有他秦風的容身之處。
秦子衿又怎會真會和一個孩童計較,在他吼完后,只輕蔑地“嘖”了一聲:“去告你的狀?你誰啊你,不學無術的小屁孩一個!”
“你說誰小屁孩?!你才不學無術!”秦風爆紅了一張臉。
秦子衿卻逗起了勁:“說你呢!怎么,還真以為自己的木楓國前丞相之子,連學富五車都能遺傳呢?”
“那也比你強!”秦風犟著嘴,完全忘記了當初在宮宴上,看到秦子衿以“未必敢來”回“木心取米”這等神奇操作時那等驚艷。
豈料,這還正中了秦子衿的下懷:“你覺得比我強,那敢不敢比一比咯?”
“比就比,誰怕誰!”
這個叛逆期的孩子哪經得起激,瞬間就上了鉤,還主動開始出筆試的環節:“說吧,是比四書五經,還是琴棋書畫?”
“你會下棋?”秦子衿問完,見對方一臉蔑視,登時想起了那個黑蓮花系統中,一直困擾著她的那個玲瓏棋局,蹲下身順手撿起樹枝在地上勾勾畫畫。
須臾,玲瓏棋局便被她原封不動地畫了出來,挑眉朝秦風挑釁:“喏,這棋局是我從一位高人那里來的,我可是花了一個月才破解。你若是能在短于一個月的時間將其破解,我就承認自己不學無術,是個廢柴,而你秦三公子博通古今,舉世無雙,如何?”
“博通古今,舉世無雙”幾個字,說得秦風眼神都有些多閃。
他心想著秦子衿這人臉皮怎能如此之厚,但情不自禁地被地上星羅棋布的棋局吸引,甚至連還嘴都忘了。
望著秦風如此,秦子衿收了眼中的狡黠和即不可見的沉重。
如秦風這個年齡段的少年,情感最為敏感,若是一直待著無限的怨恨看待秦府被滅這件事情,恐會對他未來的成長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和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