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怕她,但遠不及令陸知涵開心重要。
想到這兒,陸容嗤笑一聲,帶著嘲諷的意味,清凌凌的黑眸卻顯得又蒼又涼。
她抬手碰了碰熟悉又陌生的琴鍵。
碰到的那刻,陸容心里的情緒忽然歸于虛無,翻涌的戾氣、暴躁、不悅仿佛也隨之被壓了下去。
陸容用力閉了閉眼,沒有看琴鍵,纖長手指卻開始在無數琴鍵上跳躍,完美彈奏出她在腦海里勾勒著的節奏,沒有一絲錯。
如果此刻有人在,就會驚嘆,陸容彈奏的曲子,不比他們鋼琴老師所放的教習模板曲子差。
……
與此同時。
藝術樓外,碰巧經過的幾人忽然聽到樓上某間教室里傳出來急促而壓抑的琴聲,不禁都停下來腳步。
而這幾人,其中兩個人,正是連神機和祁軾安。
祁軾安不由自主的仰頭,聽著這琴聲,有些詫異:“主任,這是你們三中的音樂老師在練琴嗎?”
饒是祁軾安這種對鋼琴沒什么涉獵的人,都能聽得出,琴聲里蘊含的感情十分飽滿,雖然壓抑,卻很動人心,引人共鳴,仿佛能激發出人心底埋藏最深的秘密。
祁軾安是不了解鋼琴,但他好歹出身京都名門,有基本的鑒賞能力。
能彈成這個樣子,祁軾安敢打包票,彈鋼琴的人水平已經非常厲害,至少不輸他過去聽過的那些音樂會的水平。
可就是因為這樣,祁軾安才詫異,什么時候陽城一個高中學校里,也有這樣的人了?
他左邊,連神機身著黑色長款風衣,更顯身形如芝蘭玉樹,修長挺拔,氣勢極盛。
聽到祁軾安的話,連神機沒出聲,只是微微抬眼看向藝術樓,目光如古井無波,神情也淡淡的。
隨后,他瞥了眼跟著的幾個三中領導,顯然也是在等他們的回答。
“這……”
幾個領導看向對方,同臉懵逼。
什么時候有了?
他們也不知道啊!
而且,三中厲害的又不是在藝術培養這方面,怎么可能會請高水平的音樂家來當他們學校的音樂老師?
那不是在浪費人家的水平,大材小用嗎?
其中一個領導隱約記得最近學校發生的事,想了想,就恭敬回道:“回三爺,祁爺,大概是老師在教要參加比賽的學生練琴吧。”
“什么比賽?”連神機忽然出聲。
那個領導一愣,顯然沒想到連神機會對這個感興趣,連忙回道:“是市里舉辦的一個鋼琴比賽,我們三中作為陽城老牌重高,不好推辭,就拿了一個參賽名額意思意思。”
說這話,他語氣里多少帶點驕傲的口吻。
三中的名頭,那可不是虛的。
祁軾安聽完,扭頭看向連神機。
在這時,一個沒出過聲的男人忽然道:“前些日子,好像齊老打電話問過校長,就是問這個鋼琴比賽的。”
話一出,幾人頓時嘩然。
跟著連神機和祁軾安的這幾個人,都是三中頂層的領導,還跟教育局有關系,平時除了忙的腳不沾地的校長,也就連神機和祁軾安這樣的人,能使喚的動他們。
正是因為他們地位不一般,所以就知道齊老和校長有聯系過的秘密。
聽到齊老感興趣,連神機鳳眸微瞇,目光幽深。
祁軾安愣了下,忽然福至心靈,覺得自己好像悟了連神機的意思。
像齊老那樣的大人物,肯屈尊降貴同三中校長聯系,還關心一個毫無關系的鋼琴比賽,難不成……這比賽的人里,有齊老極為看重的人?
嚯,這可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