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靜室里,葉白年看到了那個玉笥山山主。
靜室中點著蠟燭,沒有多少采光的渠道,照明主要也就是昏黃的燭光了。
玉笥山山主坐在一張案后,看隱藏袍服下的身形,應該是消瘦的。長發也不扎起,隨意從頭兩邊垂下,臉上清瘦,沒有什么肉,眼神清澈平靜。面相看起來大概三十多歲。
此時靜室門被拉上了,只有葉白年和這個山主。
“坐。”瘦弱男子援請。
葉白年干脆坐下,案幾上擺好了水果和兩鼎肉羹,還有一碟面餅。香味飄進葉白年鼻子,他猛然覺得肚子的饑餓強烈了許多倍。
“將軍先吃吧,疾馳一天一夜,遠道而來,當獻上佳肴。”
聽這山主講話,很是溫和平靜,讓人慢慢也跟著平和下來。
“本將謝過山主了。”
葉白年從軍多年,也不是拘泥禮節的人,軍中生活造就了他一向豪邁狂放的舉止。當即也就把鼎往自己面前移了一點,拿起長箸大口吃了起來。
好一會,在他盡量放得看起來稍有文雅的速度、動作上,兩鼎肉羹和一碟面餅被吞吃下腹。其實若在一般旁人看來,他吃得可是一點也不文雅。
“山主是如何知道我疾馳了一天一夜的。”葉白年目光冷冽起來,放在腰間佩劍的手隨時可以握住,最趁手的長槍也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男子似乎一點也沒有察覺到他的舉止,或者是葉白年沒有發現男子是無視而不是沒有察覺。
“我在朝廷中有故人。這次對將軍的突襲很多文官都參與了。”玉笥山山主看著葉白年臉色一下差了許多。
“你也是參與者?”
殺氣驟起。
“不,我不是,我那故人又不是,不過他曾被那群密謀者拉攏過,但他最終并沒有加入。也是前幾天的來信跟我模糊談到了這件事。”山主抿了口清茶,繼續說道:
“我便派人前往國中暗探,得了些蛛絲馬跡,一番計算推演,加上將軍將要回朝述職的消息,推出了他們要設伏的幾處地點,也猜測將軍很可能會經過我玉笥山。”
葉白年不由盯著玉笥山山主仔細瞧了瞧,心中暗道:此人推演之力叵測,密謀殺我之事的籌劃準備應該十分保密,但卻被他推演了出來,連我的逃走路線也……
“你為什么知道這些還請我上來,我可是朝中權貴的仇人。”
“將軍手握邊疆重兵,恐怕現在是朝中那群權貴怕得難受咧。”
山主輕輕笑了笑,突然帶上了一股銳氣:
“但是將軍可想過,為什么那群大臣甘愿冒著被你報復的風險來做這件事,他們的主心骨是誰?誰是發起者?”
葉白年沉默,許久才開口道:“我不喜歡玩弄權術,我只要將邊地軍牢牢控制在我手里就足夠了。”
山主嘆了口氣,說道:“將軍不心寒嗎?你可是才剛剛為他們贏得了一場大戰,擊退了秦國的大軍。”
“可笑!我豈是為了他們,擊退秦軍是為了保衛我大楚的社稷。”葉白年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