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之際,鐘離國都宮殿群,這是一片經過兩次傷害的建筑。第一次應該是被鐘離公族把珍寶帶走以及蓄意的破壞,第二次則是楚軍有序的收集清拆。
現在這片宮殿樓閣群已經失去了往日的華麗,只是小國之宮,卻本也宮婦眾多,侍衛林立,屋宇錯落,藏有財寶珠玉。
在這兩天,林立在此的是暗褐甲胄青衣一身的的楚兵。
葉白年站在主殿臺階之上,臉色陰沉地望著下方,眸中雷霆一般的冷冽怒火。
臺階下跪著一個丟了頭盔,頭發有些凌亂,身上甲胄破爛多處的將領。
這個大漢低著頭跪在地上,臉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但衣袖領口等地方多處被血染得深色,不知是經歷什么戰斗搏殺所留下。
“許嚴被擒,折損近萬。想過這樣回答我的后果了嗎?景申將軍。”
葉白年很冷靜地說著話,眼神里的怒火漸漸隱藏下去,臉色卻愈發難看。
“景申違反禁酒軍令,致使我軍損失慘重,許嚴將軍…被俘,回來領罪…”
地上的大漢紅著虎目,頭幾乎要垂到地面上去了。
“被俘?鐘離被我楚人滅國,你猜一個楚國將軍落到他們手里,會被善待嗎!!死在滾木落石的幾千軍士,他們本來可以榮歸鄉里,你倒好!把他們全留在此地,白白丟了性命!!”
葉白年幾步跨下臺階,一腳踹在景申身上,手里緊握著佩劍的劍鞘,青筋畢露,他控制自己不去拔劍。
景申沙啞著聲音,再度跪倒,頭伏在葉白年腳邊:
“當以軍法處置…末將死罪。”
葉白年長嘆一聲:“……這兩個月來,艱險難關都遇到了,因為分兵包圍,差點就被敵軍突圍成功。是誰,是誰帶著鐵騎死命攔阻,是你,景申。你可以舍命擋萬軍,怎么就忍不了一時美酒……
……
念你殲滅聯軍時立了大功,這次將功補過,降為驃騎軍副將,滾回武關戍守!兩年內不得軍令不許回都。”
葉白年說完冷哼一聲舉步離開。
身后的景申抬頭看了葉白年的身影一眼,長呼一聲,拜伏在地許久。
“末將領罪…”
當初景申和許嚴率兵從后突襲準備突圍的聯軍,這更加激發了聯軍的戰心,差點被其成功沖破防線。景申帶著鐵騎繞到側翼沖擊攔阻敵人中軍,才拖住了聯軍的步伐,等候其余面楚軍殺來。那可謂是膽氣與勇悍的一戰,最后存活退回后方的人不足去時的五分之一。
這本是大功一件……
葉白年走著走著才覺冷靜下來,突覺腦袋微微一昏,連日少睡累積的疲勞盡數襲來。
修煉吐納靈氣之法后,體質是有很大攀升,精力變得驚人的充沛,但是也經不起長達十余日緊張的謀劃部署,每日小憩幾刻的消耗。
“大事已成,該停下來睡睡覺了……”
寢室內,葉白年正在酣睡,挑選編制的三萬精兵分駐鐘離各城池和要塞,主力大軍則留守在巢國舊地,部分人已經回返楚國。而現在鐘離國都這里駐扎著兩萬精兵,暫時是沒有力量能夠威脅到的,葉白年也放下一些心思睡上一覺了。
云外天,一個白發道人御劍而來,按落云頭,一閃身出現在葉白年的寢室內。酣睡的葉白年毫無所覺。
“師叔離了這星辰不知上哪去了,不過教我把這竹簡給這小子,看來對他也是有意結緣。”白發道人從袖口甩出一卷竹簡,眼看這竹簡是要砸到葉白年身上,卻最終輕巧的落在葉白年枕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