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一片山丘下的榆林里拴著著幾匹馬,這里遠觀可見晉陽城東門。離同和程連,隱在林間。還有一個精壯的漢子名叫衛鏡,腰間掛著一柄利劍,眼神沉凝,氣勢隱而不發。這是葉白年此行帶出的軍士中最厲害的一個,平日里將軍之下,離同等人也常常以其所言所制。
更多的貨物、人和馬匹已經起行,提前走上行程,避免在接下來的奔逃中拖慢了隊伍。這是衛鏡所安排,后來也確實被葉白年贊賞了一番。
“衛老大,你看我們是不是該進城…”
離同有點耐不住了,怕將軍孤身涉險會有危難。
衛鏡撇了他一眼,冷靜道:“靜觀其變。”
他們也才到此不滿一刻鐘,此時葉白年已經救出楚瑤正往城外趕來。
不久后,遠處的東城門駛出一輛馬車,緩緩行在主道上,慢悠悠地仿佛在游山玩水。
走遠一段距離后馬車離了主道了,從一條分岔的小道上向著山丘榆林駛來。這小道平時行客不多,這時道上就這一輛馬車。
經過榆林時,小窗的布簾子被掀起又放下,葉白年俊朗堅毅的臉露出,他往榆林里望去,目光游弋了幾下又隱在簾子后。
“是將軍!”離同低聲道,他和程連大松了一口氣。
“走,跟上去。”
衛鏡翻身上馬,從林間追了過去。
不久后他們三個跟上了馬車,離著十多步的距離不緊不慢地尾隨。
馬車上一個干瘦老人注意到了他們。
他顫聲對馬車里說道:“大人…后、后面…好像有強人尾隨……”
衛鏡三人皆是戰場上殺出來的百夫長,殺氣內斂也不免有些兇悍的氣息顯露,不是一般民夫可比。
馬車里傳出一道平和低沉的聲音:“無妨,老人家你只管趕車,過了下一個驛站我們便下車。那幾個強人不是我的對手,我可保你無事。”
葉白年方才大殺了一戰,到此時氣勢亦還未消,自有迫人的威懾氣息彌漫。在城里時葉白年找到他拉車伊始,他被這股氣息威懾到現在,感覺不由自主地緊張。他還以為倒在葉白年懷里的女子是被搶來的,這看起來冷峻英武的青年人是匪徒不成?
老頭兒也看出葉白年的身手應該是不凡的,不然何以敢在晉陽城中作亂,他一聽這不容置疑的聲音,心下也定了不少。
車轱轆悠悠而至,晉陽城東以外二十里處設置了一個驛站,在大道邊上,數年無戰,驛舍冷清,馬廝空落。
馬車過了驛站,慢慢停下來。葉白年抱著昏死的楚瑤下了車。
老頭兒也不說話,調轉馬車便往回走,看見一伙三人正迎面而來。馬車似乎晃動著加快靠向路邊以外,把路讓出來。驛站一般會駐守著一兩個官兵,這讓老頭兒心里多少有點安慰。
衛鏡三人也稍微加快了速度,這倒有些嚇壞老頭兒了,以為是沖著他來的。結果無事,只有其中一個經過時撇了他一眼,倒也沒有什么兇惡感覺。老頭這才放心離去。因為驚慌,他都沒注意到三個人卻有四匹馬,一匹牽在后頭走著。
但著急回城,誰還在意這些呢。